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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刘主任和康康坐在小轿车中去考场。刘主任问康康：&ldo;药都吃了吗?&rdo;康康若有所思地望着车窗外没回答。刘主任又问康康：&ldo;考试没问题吧?药都吃了吧?&rdo;康康忧郁地看了看刘主任，然后拍了拍肚皮，似乎表示药片和学问都已装在里面。考场前挤满了人：有的父母抓紧时间给考生作最后的忠告，有的老师还讲解最后一道题，有的还在给考生增加&ldo;营养和热量&rdo;，塞给巧克力、鸡蛋;考生有的兴奋，有的紧张，有的满头大汗，有的神情严肃……

康康下车，刘主任从另一侧车门下来，转过来还要给康康说什么，但康康挥了挥手说：&ldo;爸爸，我爱您和您对我一样。回头见!&rdo;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考场大门。刘主任觉得这话有点莫名其妙，但也条件反射地挥了挥手，对着康康的背影叫道：

&ldo;中午你就在饭店吃，吃好点，下午我在家中等你的好消息……&rdo;

下午，刘主任心神不定地在家中团团转，东摸摸，西摸摸，不时看着钟，又看手表。他往沙发上一靠，想闭目养神，可是觉得窗外传来的蝉声特别烦人，于是站起来把窗户都关了。但又觉得闷热，就把风扇打开对着吹，但又觉得大凉就把沙发上的毛巾毯抓来盖在身上。刘主任迷迷糊糊进入了幻觉。康康神采飞扬地回来对他说：&ldo;爸，我全做对了，记忆药万岁!&rdo;

康康戴着博士帽进来，洋气十足地对他说：

&ldo;dad，y　dear。明天我要去巴黎参加学术年会，宣读我的论文。世界将会震动，科学历史新的一章将由我开始写!&rdo;

康康穿着宇航服，隔着面罩对他说话他听不到，比着手势问。康康指指窗外天空表示要飞出地球……

突然，门打开，失魂落魄的康康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刘主任一下惊醒，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着急地问道：

&ldo;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好?&rdo;

&ldo;不是的，我的大人。我是被阳光晒得太久了。&rdo;康康神色黯然，口齿却清楚地回答道。

&ldo;什么大人小人的，你考的数学和化学究竟如何?&rdo;刘主任见康康神色不对，说话也有点颠三倒四。

&ldo;当然，不错……只要记忆还在这苦绞的头脑占一席位置。……我要从这记忆的图表上涂抹去一切琐碎而无聊的记录……我只单单留下你的指令，绝不掺杂其他庸俗的事物。是啊，苍天在上……&rdo;康康像朗诵一样，滔滔不绝。

&ldo;你说些什么呀?我问你考得究竟如何?你给我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rdo;刘主任抓着康康手臂着急地问话。

&ldo;哈姆雷特!爸爸，这是哈姆雷特的台词。早晨我吃了药后，满脑子都是哈姆雷特。&rdo;康康用带哭的声调说道，&ldo;考化学时，我只会写……它就凝结了，固化了那健康与畅流热血，就像把酸质滴在牛奶中一样……考数学时……&rdo;康康把头一昂，对着空中朗声说道：&ldo;分成四份，只有一份是智慧，其他三份全是懦怯……&rdo;又转过头对着刘主任说：

&ldo;同他交手12个回合，他绝不能胜你3个回合……&rdo;

刘主任瞪大了眼睛，声音发抖地说：

&ldo;这，这就是哈姆雷特的化学和数学?我的老天，你，你是不是太紧张了，神经有点……&rdo;

&ldo;爸，我把药一起吃了!我想高考三天连着进行复习也就这么两天，就把所有的药一起吃了下去。想不到变成了哈‐‐姆‐‐雷‐‐特!&rdo;

&ldo;一起吃了?一起吃了!哎哟!你，你怎么不看看说明!对了，老杨给我翻译的中文说明书背面还有几句话……&rdo;刘主任手忙脚乱地在提包中找，把提包的东西都倒了出来，终于找到了皱成一团的纸，然后翻过来一看，念出声来：

&ldo;注意!药片不能混合服用。每种药片作用时间为2小时，必须间隔服用。若混合服用。后服药只起加强首服药的作用，延长记忆作用时间，每片延长24小时……&rdo;

&ldo;爸，我先吃的是黑药，文学记忆。我看复习提纲太累了，看了几小时《哈姆雷特》。&rdo;康康小声地解释道。

&ldo;哎哟哟!你总共吃了20多片药，就得当20多天的哈姆雷特!我的天哪!&rdo;

&ldo;我的天哪……你可以怀疑星星不是一团火，怀疑太阳不会动，怀疑真理是谎言，可是永远不要怀疑我的爱情……&rdo;康康顺着他爸爸的话，又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背诵。

刘主任绝望地拍着自己的脑袋说：&ldo;我的记忆力，记忆力!我该先吃了药把说明记住!我的记忆力啊!&rdo;一下跌坐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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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碧血

‐‐原载1990年6月《红领巾）。

&ldo;华夏88&rdo;号宇宙勘察飞船完成了土星光环的勘察任务，开始返回太空基地。尽管飞船驾驶员王啸已有上万小时的&ldo;宇航龄&rdo;，但当他见到那拥有16颗卫星的木星时，神情却一下紧张起来了，因为他知道马上就要穿越木星与火星轨道间的&ldo;事故多发空域&rdo;。在这区间，已经确定位置、轨道的小行星就有4000多颗，再加上那些神出鬼没、横冲直撞的小行星群，总数达三四万颗之多。在这些行踪飘忽的&ldo;流浪者&rdo;之中飞行，可不是什么浪漫有趣的事，即使一颗直径只有零点几千米的小小行星，对飞船来个&ldo;擦边球&rdo;，那么连哭的机会都不会有了。所以虽然飞船自动驾驶仪工作得非常出色，动作协调反应灵敏，但王啸依然双手紧握着操纵杆，聚精会神、一眼不眨地盯着仪表和指示屏幕，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