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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弗朗西斯瞥了一眼萨尔修士，他年逾八十，近乎失明。&ldo;他花了多长时间?&rdo;

&ldo;四十年左右。&rdo;霍纳修士答道，&ldo;当然，他每周大约只花五小时在这上面，计算量很大。&rdo;

弗朗西斯若有所思地点头道：&ldo;如果每十年恢复一页，那可能要几个世纪以后……&rdo;

&ldo;不需要那么长时间。&rdo;萨尔修士用沙哑的声音吼道，头也不抬，继续盯着手中的作品，&ldo;你填得越多，后面的工作就越快。我用不了几年就能把下一页完成。再后来，如果上帝允许的话，可能……&rdo;他的声音慢慢小了，嘟哝着。

弗朗西斯经常发现萨尔修士工作时自言自语。

&ldo;你自己决定。&rdo;霍纳修士道，&ldo;我们这些常青树总希望得到更多的帮手。你要喜欢的话，也可以有自己的项目。&rdo;

突然，弗朗西斯修士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

&ldo;我可以抽点时间，&rdo;他脱口而出，&ldo;抄一份我发现的莱博维茨的蓝图吗?&rdo;

霍纳修士一时显得有点震惊，&ldo;哦……我不知道，孩子。我们的院长大人，嗯……对这个问题有点敏感。再说，这东西也不属于《大事记》，此刻还没有定论。&rdo;

&ldo;可是修士，您知道它们会褪色的。处理这些文件时时常暴露在光照下。多明我会的修道士们把它带到新罗马已经这么长时间了&rdo;

&ldo;那么我想，这项目时间不会太长。要是阿尔科斯院长不反对，可……&rdo;他怀疑地摇摇头。

&ldo;也许我可以把它当作一个系列工作中的一份。&rdo;弗朗西斯立刻提议道，&ldo;我们原先誊写的那几份蓝图已经很旧了，一碰就破。要是我抄写几份……包括其他一些……&rdo;

霍纳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意，&ldo;你是说，把莱博维茨的蓝图当成一个系列中的一份，你就可以不被发现。&rdo;

弗朗西斯的脸涨得通红。

&ldo;阿尔科斯院长可能不会注意到，恩要是他碰巧过来，怎么办?&rdo;

弗朗西斯显得局促不安。

&ldo;好吧，&rdo;霍纳说道，双眼微微一眨，&ldo;你可以利用空余时间，誊写那些保存得不好的抄写文本，任何一个都行。要是把其它什么东西牵连进来，我也可以假装没看到。&rdo;

弗朗西斯修士利用几个月中他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把《大事记》文件中的一些旧图画重新誊摹了一遍，然后才敢碰莱博维茨的蓝图。如果这些陈旧的图画值得保存，无论如何，必须每一两个世纪就重新画一遍。不仅原先那些图画会褪色，而且由于所用的墨水不是永久性的，因此一段时间之后，就连那些重新画的也会变得几乎无法辨认。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古人要用黑色的底子，白色的线条和字母，而不是白纸黑字。他用木炭重新描绘出原来的图案，用白色底版来替代原来的黑色，草图比原来的白字黑纸显得更真实。当然，古人比弗朗西斯高明得多。他们既然花精力用墨水把白纸染黑，就一定自有这样做的道理。弗朗西斯重新抄写文件的时候，尽量显得与原文件相似……尽管在白色字母的周围涂上蓝色墨水显得异常乏味，而且特别浪费墨水。浪费墨水这件事，尤其使霍纳修士抱怨不已。

他临摹了一张古老的建筑图，接着是一张机器零件图，其几何构造非常浅显，但却不知其用途。他还画了一张不知所云的简图，上面写着&ldo;statorwndgod73-a3-pgh6-pl800-rp5-hpcl-a松鼠笼子&rdo;。不知这到底是什么，反正肯定不能关松鼠。古人太难捉摸啦，也许那时的人需要一系列特殊的镜子才能看到松鼠。但他还是一丝不苟地临摹着。

院长有时候经过抄写室，至少三次看到他在画其他蓝图（有两次，阿尔科斯驻足看了看弗朗西斯的作品），只有在院长走了之后，弗朗西斯才敢鼓起勇气，翻看《大事记》中有关莱博维茨蓝图的文件，那是在他自己的项目开始差不多一年之后。

对原始文件的修复工作已经开始。尽管文件拥有受福之人的名义，但令人失望的是，文件本身与他临摹的其他大多数文件差不多。

莱博维茨的蓝图，犹如另一幅抽象画，毫无意义，毫无理性可言。他仔细研究，最终闭上双眼，想像其无限的复杂性，但却与先前一样知之甚少。它似乎只不过是一些线条组成的网络，连接着各种小玩意、曲线、块状物、金属片和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大多数线条不是水平，便是垂直，要么互相交叉，中间形成一个小小的跨接符号或交点。它们的角度始终成直角围绕在小玩意周围。这些连贯线条的两端连着曲线、波形线、块状物或者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即使长时间盯着这些线条看也没多大意义，只会让人麻木。然而，他却开始临摹每一个细节，甚至连中间一个褐色的污点也不放过。他觉得这可能是殉教圣人的血迹，但杰里斯修士却认为这可能只是烂苹果核留下的污点。

与弗朗西斯修士同时成为抄写室学徒的杰里斯修士喜欢调侃弗朗西斯的项目。

&ldo;这到底是什么呀，&rdo;他从背后斜视弗朗西斯，问道，&ldo;&lso;6-b的晶体管控制系统&rso;，博学的修士?&rdo;

&ldo;很明显，这是文件的名称。&rdo;弗朗西斯答道，感觉有点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