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为什么放弃一切计划执意将木康引走,又为什么当我敲响铜钟后还要让我离开,原来木康已经知晓一切,而被蒙在鼓里自寻死路的人,其实是我。
小九毫无理智、近乎疯狂的行为,将他和朱鹤陷于死地的行为,原来是为了保我。
眉心发寒,他出拳实在太快太猛,就算有所防备也不一定能躲过,何况正欲出手的我根本没料到这一幕。
千钧一发,多年受训的身体比头脑反应更快,自动自发地往下一矮,险险避过。
但与此同时,我听到了双拳相击之声,随后是踉跄后退之声,和四面八方的脚步声。不用问也知道是小九以为我难以避过,冲上去与木康交起了手,他本就比木康略逊一筹,被逼退也在情理之中,而木康那些早已受命的手下,自然朝着我们合围而来。
我们俨然成了笼中困兽,小九打量着四周,双唇紧抿。
木康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眼中恨意浮出,嘴角却扬起了嘲讽的弧度:&ldo;身手不错嘛,艾夫人……哦不对,应该称您为谍人子午,是否更为妥当?&rdo;
我缓缓起身,余光扫到跌落一旁的寒浇的头颅,冷笑道:&ldo;我一直听夫主说你这个武将为人耿直,不想夫主的眼光也有错的时候,木康大人就算面对他的尸身也能淡定自若,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女艾真是自愧不如呢。&rdo;
他把拳头捏的青筋暴突,咬牙切齿道:&ldo;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有什么资格,再自称女艾?!你这个禽兽不如的谍人!!&rdo;
&ldo;大人,我想您搞错了。&rdo;我微微一笑,&ldo;我不是子午,至于他是谁,我想,大人就算下了黄泉也猜不出呢。&rdo;
他一双眼如毒蛇般死死盯着我,妄图洞穿一切,可我毫无惧意地与他对视,令他不由得信了我的话。
我不是子午,谁才是呢?朱鹤?小九?可这些人已经摆到了明面上,到底还有什么可怕又未知的力量尚未显露,隐在暗处,等着给予过邑最后的致命一击呢?
木康的神色很难看,近乎衰败到极致,他不敢去正面寒浇的头颅,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森冷气息。
&ldo;所以,大人啊,您当下还是应该想想您今后的处境啊。&rdo;我好心地建议,忽地眸色一变,因为这方军事重地的帐布被人从外边一把扯开,紧接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被人从外头粗鲁地丢了进来,随着沉闷一声跌倒在地,我也看清了他的面容。
朱鹤。
木康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朱鹤明面上与他平起平坐,真的动起手来还是无法抵御。
十几名臣子,或文或武,面上惊容尚未平息,就在边上兵卒们的推搡下挤进了营帐,瞧见里头光景一个个还有些迷茫。
看到朱鹤被生擒,重臣们也都齐聚一堂,木康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弛了些,也终于敢把目光投向寒浇的头颅。他眸中的沉痛哀戚就算是我这个敌人都忍不住升起悲悯之心,但我咬一咬牙,很快别开了头。
人们跟着木康的视线望去,随即,人群中传来失声尖叫,还有控制不住自己直接软到在地的。
&ldo;过王!那个头……那个头是过王的!过王……死了!&rdo;
被木康手下推搡进来的这群大臣,或许已经有人听说了寒浇的死讯,但过于巨大的打击突如其来,他们显然是不信的,还抱着可能是木康说错了的希冀。
可如今由不得他们不信了,寒浇的头颅就摆在他们眼面前,这是再神通广大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木康凝视晌久,一字一句地说:&ldo;我会继承过王遗志,杀尽夏室贼寇,重建过邑,尊小皇孙为主上,守护大寒江山!&rdo;
&ldo;哈哈哈哈哈哈!&rdo;我笑得抽不过气来,挑眉看着木康,道,&ldo;原来过王刚死,大人您就打算自立为王啊。&rdo;
闻听此言,挤在帐子口刚刚缓过一些神思的大臣们不由得有些异动,木康直指向我,气到极点,话都说不出来。
看来寒浇说他耿直又憨厚还是真的,他能猜出我就是谍人还能不动声色地与小九周旋、向我出手、将朱鹤生擒,大概已是他的极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