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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李横回头瞧了瞧他：&ldo;你觉得不妥？&rdo;

&ldo;也不是……只是……&rdo;只是如何，楼小拾没说出来。

李横看了看李程，接口道：&ldo;身为父亲的儿子，李家的子孙，他们也该知道这些。至于三叔，还是瞒着吧，不该再让他操心了，他若知道二……二叔做出来的事，非气出病来不可。&rdo;

下午，李乔、李舟就被接来了，周我说安抚三老爷还真费了不少口舌，若不是两个孩子跟着一旁可怜巴巴地看着，三老爷定会不管不顾跟着来县城。李舟一脸担心，一进门就直扑李横，问他有没有吃亏，李横不说话，直叫李舟急得哇哇叫。李乔满脸狐疑，看了看脸色可以用沉重二字来形容和大哥和三弟，他也猜出定是发生了什么，这会也不多言语。

不用李横吩咐，周我识趣地出了屋，替他们关好了门。李横沉吟了片刻就将上午之事一五一十道来，和一开始他们的反应一样，李舟红了眼眶啪嗒啪嗒掉着泪，咆哮着说要报仇，李乔脸色惨白，出口成章的嘴里此时吐出了恶毒的话语。

&ldo;大哥，难道咱们不做些什么吗？难道要让父亲死不瞑目，让李二那……那糟心之人如此猖狂吗？&rdo;李舟嗓子都哑了。

&ldo;舟舟，我问你，李家家业如何？&rdo;

李舟没明白大哥的意思，李乔却接口道：&ldo;李家家业遍布两浙，茶铺、酒业、食肆、渔场，年进账从不下万两白银。富商巨贾，淑浦县李家当属第一！&rdo;

&ldo;而如今我们呢？&rdo;

李家兄弟不说话了，楼小拾却替他们道：&ldo;小茶肆一间，于淑浦县西巷口街尾小有名气，日进帐不过百文！&rdo;

&ldo;卧薪尝胆的典故世人大都知道，而能做到的人却寥寥无几，我告诉你们事情原由是要让你们将杀父之仇牢记于心，却不想咱们以卵击石。&rdo;

话说开了，李舟的情绪还是有些激动，眼泪流个不停，眼睛肿的跟俩桃子似的。晚上也没吃饭，李乔、李程、李舟和周我就回村了。

话虽然说得漂亮，可李横心仍旧堵得厉害，根本吃不下去饭，却苦了青莲和江半还有楼小拾，李横挥挥手，让青莲去厨房准备晚饭吧，江半跟着一溜烟钻进了厨房。

李横站在茶肆中间，摸了摸被擦得干净的桌子、凳子：&ldo;小拾，我是不是很差劲？&rdo;

&ldo;之前是很差劲。&rdo;楼小拾撇撇嘴，半天又补充了一句：&ldo;简直差劲到没边！&rdo;

&ldo;之后不会了。&rdo;

&ldo;那就走着瞧吧！&rdo;

第63章孙家一家！

第二天，茶肆的早摊照常营业，不少常客闲搭问道昨天怎么没开门，楼小拾说了几句家中有事云云，便也含糊过去，待街上人多了，桌椅也就收了进去。上午巳时左右，是行脚商穿梭在街上正忙的时候，茶肆客人较少，李横在柜前打着算盘，青莲和江半擦着桌子，楼小拾在厨房不知又鼓弄什么了。

简单几笔小账，李横却反复算着，他怕停了动作会控制不住自己做些冲动的事来。那件事像个噩梦，被李家兄弟埋在了心底，不再开口主动提及，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忘记。心里好似有把火，直烧得他一开口就要吐出火来。

跨院里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下一刻，楼小拾挑帘进了前厅，只见他左手捧着个罐子，右手拿着一摞碗，江半和青莲看见赶忙上前接过，李横看了一眼，低头继续拨弄着算盘珠。

&ldo;楼爷，这是什么？&rdo;罐子没盖，江半睁一眼瞄一眼直往里看。

&ldo;这是我泡的柑子（皮）茶，败火的。&rdo;楼小拾说着，便将那摞碗一一摆在桌上，江半识相地端起了罐子，给四个碗里倒上。

说是茶，汤色却不若一般散茶发浅褐色，更不是上等茶的清绿，碗里是淡淡的橘黄，澄清见底，有一股柑子的清香。江半咂咂嘴，端起碗来，仰脖喝了一大口，然后小脸皱了起来：&ldo;楼爷，好苦！&rdo;

&ldo;苦才败火呢！&rdo;边说边端起一碗，送到柜前，也不跟李横言语，单是将碗往他跟前一推。

李横端起碗，小心地避开桌上的账簿，一口饮尽了碗里的苦茶，嘴里细细品味那苦涩的后劲，眉头都皱成了川字，却让江半给他再倒一碗。

楼小拾也知李横难受，但他却不知怎么劝，正琢磨是不是该说些什么，背后一个九曲十八弯的&ldo;孙小毛&rdo;叫唤，吓得他差点摔了手里的碗。

&ldo;我苦命的儿啊～～～&rdo;楼小拾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一老妇扑在了他身上。说是老妇，面向却生得嫩，决过不了四十，那个&ldo;儿&rdo;字带着颤音，楼小拾瞬间鸡皮疙瘩起到了脑顶。深吸口气，他见门口站着俩男一女还带着个孩子，这会已经自顾自地向这边走来，那孩子也不客气，像是主人般地吩咐青莲给他们倒茶，青莲手足无措，看了看楼小拾，见楼小拾无功夫给他眼神，便真的回身去取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