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斌听后大受感动,点了三颗烟供在雕像前,祷祝说:&ldo;吉人自有天相,苏伦老师的一番苦心想来白袍将军和明月公主都能体察,你们是这方土地的守护神,一定能保佑苏伦老师平安归来。&rdo;
接下去的路更加困难,进入了这次灾害的核心区域。整个原野好像亘古以来未曾有人踏足的冰冻星球,居民点全都被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和冰盖,大地已经完全看不出人为的痕迹。只有出露一小截的电线竿提示道路和居民点的位置。为了防止车辆陷入冰雪中,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一边探路一边前行,但是仍然屡次陷进积雪中,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脱困出来。三天才行进了一百公里,我俩差不多快精疲力竭了。好在车况很好没有出过任何问题,燃油也很充足。
刘斌找到一条迎风面的背斜地带,风已经把大部分雪吹开了,剩下的都已冻成了冰盖,履带车行进速度加快了。突然,&ldo;喀喇&rdo;一声冰层断裂的声音,车身一震直往下滑落,&ldo;坏了&rdo;,还没容我们反应过来,车辆滑落了几步的距离,又晃晃悠悠停住了。往车外望去,一侧已经悬空,我和刘斌小心翼翼地从另外一侧离开了驾驶室。刺骨的寒风卷起的雪雾立刻迎面扑来,一下我们都睁不开眼。
一会儿适应以后,才发现我们一直是沿着一条窄窄的十来米深的沟在行进,两旁的植被被冰雪覆盖,完全遮挡住了沟壑的位置。半边履带压上去,冰雪的穹盖支撑不住塌了下去。万幸的是一棵小碗粗的树档了一下,把我们挽救回来。饶是如此车身的三分之一已悬空,树干在车身的压力下嘎吱作响,车辆在大风的吹拂下更是摇摇欲坠。凭二人之力无论如何是救不回来了。我们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抢救车上的物资。我和刘斌死命地抓住皮卡车货车厢两侧控制住下坠之势。稳定下来后,刘斌试试松开了手,叮嘱我坚持一会,自己过去将货车厢后门的金属环扣扳松开放倒后门,然后一手抓住车上雪地摩托后面的拉手,一手抓住固定绳索的一端,用力一拉,所有绳扣一瞬间都打开了,雪地摩托与皮卡车脱离了连接,刘斌特殊的结绳方式关键时候发挥了作用。我小心翼翼地过去抓住了雪地摩托另一边的拉手,&ldo;一二三&rdo;两人一使力,将雪地摩托连同绑扎在一起的货物拖斗拽了下来。皮卡车失去了力量平衡,一下就滑落跌下了深沟,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ldo;侥幸。&rdo;我们都累得气喘吁吁,万幸的是装备还都齐全。两人一道解开绳索,清点好物资。休息片刻后,刘斌驾驶雪地摩托,我坐在后面,又出发了。轻车简从反而前进的速度加快了。刘斌又显示出了极好的冰上驾驶能力,他告诉我识别冰雪路面的诀窍,但我看了半天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出来,我摇摇头说:&ldo;太深奥了,到了冰雪地面上我还是自叹不如啊。&rdo;
刘斌开心地说:&ldo;你虽是百兽之王,不过到这儿还是雪地狼的天下啊。&rdo;
天渐渐暗下来了,黑暗中在雪原上行进是非常危险的。刘斌找了一处背风的向斜地带,就在冰雪地面上安营扎寨。帐篷是刘斌带来的,结构与常见野营帐篷的都不一样,整个帐篷成锥形,分里外两层。内部空间比较宽敞,两人在里面也不嫌拥挤。忙活完了后我们烧开了雪水,补充了一些高能食物。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帐篷外已是寒风呼啸,气温降得更低了,取暖的汽灯已随皮卡车跌落深沟,帐篷里如同冰窖一般,我暗暗发愁这怎么睡觉啊。刘斌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支蜡烛点上了。并向我解释,说这是跟爱斯基摩人学习的生存智慧,在北极地区野外露营时,他们使用特制的双层驯鹿皮帐篷,由于隔热性能良好,在帐篷中用一根蜡烛燃烧的热量就能提升并保持帐篷内温度。这顶帐篷是他们部队仿造爱斯基摩人的方法研制出来的装备,隔热性能优异,防火并且透气。过了一会,帐篷内果然如刘斌所说温度如春了,与帐篷外的严酷冰原俨然是两个世界。
我摇头苦笑着说:&ldo;号称要引领人类新能源革命的人,现在却要依靠这样原始的方式取暖。古老的智慧也有它强大的生命力啊。&rdo;
我们夜伏昼出,雪地摩托在冰天雪地中迤逦而行,避过了无数的暗沟冰窟,三天后导航仪显示离苏伦的位置还有五十多公里。通过卫星电话联系家里后,仍然没有苏伦一行人的任何消息。刘斌驾驶的雪地摩托飞驰,按照速度估算明天就能到达了,尽管越来越近,但我心中却越来越胆怯,最坏的念头让我不敢想下去。突然间,感觉自己身体高高地腾空而起,重重地摔了出去,多年训练的本能让我在落地的瞬间做出了保护动作,顺势在雪地里滚了出去,饶是如此也摔倒七荤八素。原来刘斌这几天开得太顺了。速度放得太快,没有留意到前面浅浅的雪下藏着巨大的玛尼堆。雪地摩托直接撞上了上面的一块巨石。
我站起来环顾四周,发现刘斌趟在不远的地方呻吟。我赶忙跑上前去查看刘斌的伤情,身上其他部位都无大恙,但是脚腕部位骨折了。尽管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伤情,但在这冰天雪地中却是致命的。我立即找来急救包给刘斌受伤部位进行固定包扎,并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雪地摩托已经彻底损坏了,我帮助刘斌躺在雪地摩托后面的拖斗中,然后将四散一地的物资收集起来,挑选出最要紧的物品堆放到刘斌周围,其余带不了只好统统丢弃了。收拾停当后,我登上了雪橇,开始牵拉着拖斗艰难地在冰雪地面上滑行。天空阴沉下来,挂起了刺骨的&ldo;白毛风&rdo;让我前行更加困难,很快就体力透支。我只好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搭起来帐篷,在温暖的帐篷内,我查看了刘斌的伤情,由于处理及时方法得当,没有出现明显恶化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