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道:&ldo;衡逸,你总有长大的一天。&rdo;
衡逸突然发火,抓住她双肩,狠狠逼视,&ldo;所以,所以你便要嫁人去?&rdo;
青青无奈:&ldo;这是我能决定的吗?
衡逸说:&ldo;你教我怎么受得了,你教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嫁给旁人?&rdo;
青青迎上他的眼,定定道:&ldo;这就是命,由不得你不认。&rdo;
陡然上窜的烛火,映出衡逸几近扭曲的面庞,他狂乱地笑,青青已认不得眼前人,他拉扯着,将她抵在梁柱上,青青动弹不得,只得看着他一点点靠近,衡逸身后是一尊无量寿佛布施像,佛祖慈悲,普度众生,却偏偏不渡我。
&ldo;姐姐,别怪我。我只是……我只是怕有那么一天,你会忘了我。&rdo;
衡逸粗重急促的呼吸与她的混杂在一处,乱了,青青连心都乱了。
迷失
【灼灼其华,忍痛,休相语】
青青听见门外萍儿的惊呼,一声&ldo;公主&rdo;之后戛然而止,只余下挣扎时衣料磨擦的声响。
青青几近绝望,怒极,一脚踹在衡逸膝上,他疼得皱眉,却半分不让,死死将她摁在梁柱上。
他们像旷野中两只觅食的兽,在沉默的对峙中互相审视,在寂寥的暗夜里伺机而动,谁都不愿退让,谁都不愿屈从。
青青抬起下颌,冷冷看着他的眼,仿佛一直看到他真实的丑陋的内里。
她恨恨道:&ldo;衡逸,别做令自己后悔的蠢事!&rdo;
衡逸却似缠绵,在她耳边,轻轻哼:&ldo;人说女人的第一次,痛的彻骨,痛的一生一世都不能忘记。青青,好姐姐,让衡逸做你的第一个男人好么?即使来日,你恨我入骨,也让衡逸扎根在姐姐的记忆里,永远,永远永远……好不好呢?&rdo;
他靠上来,压着她的身体,愈来愈紧,紧得她连呼吸都艰难。
青青不可抑制地颤抖,恐惧,像无边无垠的夜幕,狂乱罩下来,牢牢将她捂紧,一分一秒夺去她的呼吸。
她恨他,恨得咬牙切齿,&ldo;你可真是狠毒。今夜过后,你教我如何面对后日婚礼,你教我如何在左家自处?或者,子桑衡逸你就期盼着我羞愤难当跳井自沉么?你当真是个好弟弟,半分都不曾为我想过!&rdo;
&ldo;青青!&rdo;衡逸低吼,像受伤的兽,抓住她的颈项,强迫她抬起头,一时间,又换做迷恋色彩,缓缓印上她的唇,仿佛是胆怯,他只伸出舌头,一遍一遍,舔着她的唇,舌尖描绘着饱满唇线,缓缓地,略带羞怯地,尝她唇上滋味,咽下那妖冶的胭脂红。
青青一阵阵苏麻,仿佛春风拂柳,垂柳摇摆,一下下扫过心窝,身如柳絮,心如擂鼓,不由自主,沉下去沉下去。
她推他,他化作了石像,纹丝不动。
他湿热的舌尖勾过她唇角,她听见耳边一声满足的喟叹。他终于放开她,微笑着观览她绯红的面颊,水光潋滟的唇瓣。
衡逸与青青额头相抵,他已高出她半个头,可以居高临下地看她,但也许,他一直站在高处,好整以暇,只待她入瓮。
他湊過身來,平坦堅實的胸膛磨蹭著青青墳起的胸辱,她的呼吸越發急促,小腹下清晰地感受到他緊繃的慾望。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無量壽佛布施像,釋迦摩尼涅磐像,觀音成道像。
慈悲的臉,說道的臉,布施的臉,都化作衡逸決絕的面容,像鬼魅,迷亂地笑。
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沒有救贖,未得涅槃,唯一出路不過毀滅。
青青認命,心不甘,卻無力回天。
她閉上眼,張口,滿口苦澀,&ldo;只求你一件事……&rdo;青青忍著眼淚,她不能哭,可以認命,但不可以認輸,&ldo;別留下痕跡。&rdo;
青青等待著他的觸碰,卻不料等到一陣狂亂的笑。
青青睜眼看他,卻見他眸中冷光一閃,衡逸突然發力,抬手掐住她脖頸,那力道,幾乎要將她捏碎。
他笑,殘酷冷漠,他一邊吻著她的鬢髮,一邊低聲說:&ldo;青青,這是你選的,怨不得我。&rdo;
青青覺得冷,徹骨的寒冷,像覆骨的蛆,鉆心的蟲,甩脫不去,只由得他,由得他一步步奪走她的精魂,就像這突如其來的一吻,不,已不可說是親吻,這像一場撕咬,衡逸魔障入心,以吞噬對方為目的,不斷地糾纏,噬咬,他要她,所有,全部,而青青不肯繳械,不愿沉淪,耐不住,狠狠咬下去,血在口中劃開,絲絲縷縷,彌散在纏鬥不休的舌尖。
這血腥,成了冰冷佛堂里的催情香。
衡逸痛,酣暢淋漓,他不饒她,含著她的下唇,牙齒一點點合攏,一點一點,直至滿口血腥。
他笑,她亦然。
他說:&ldo;青青你看,我們多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