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首领虽被射成刺猬,但一时间竟还未死,他满身满脸是血,目光凄厉,嘶声质问二首领为何叛他。无毒不丈夫,二首领是个当之无愧的女中丈夫。她直视大首领早就通红的双目,不以为然道:&lso;你挡了我的路。&rso;
&lso;我没办法,我这全都是为了我儿子,他身子太弱,过不了打打杀杀的日子。求你,求你别,别杀他,别……&rso;
&lso;我不会杀他。&rso;二首领直等到那大首领人都死透了才肯说出这句话来。然后上前去一刀砍下他的头颅,提在手里,盯着它冷笑。
我以为大功告成,刚松了口气,却听见大门外有异动,一大群官兵冲了进来。
二首领狞笑着,将手中人头朝官兵扔过去,拉了我就走,杀出一条血路来。后来见官军越来越多,就弃了我去了。我自己在城中逃了一天一夜,没想到最后是你抓了我,又救了我。&rdo;他说完苦笑。
&ldo;二首领应当也算是我救的。&rdo;我将那个雨夜的事说了出来。
&ldo;你不该救她的,更不该存什么非分之想。&rdo;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ldo;为什么?因为她杀了那劳什子大首领,还是因为她弃你而去?我才不在乎。&rdo;
&ldo;你知道那天官军为什么会来吗?&rdo;
&ldo;废话,当然是大首领‐‐你是说,是林虑放的消息,她为什么这么做?&rdo;
&ldo;她要杀人灭口,她谁也不信。之所以还想带我走,不过是因为我是义军使者,对她还有用罢了。当然,就算丢了也无妨。&rdo;
&ldo;究竟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争成这样吗?&rdo;我摇头,心沉了下去。
&ldo;有国于蜗之左角者,曰触氏,有国于蜗之右角者,曰蛮氏,时相与争地而战,伏尸数万。哈哈……&rdo;秦吉安靠在墙上,仰头大笑,却随即又痛得龇牙咧嘴。
&ldo;她现在已与母乙互通消息,你对她没用了,只有害。&rdo;我说。
&ldo;没错,二首领那群部下,不少还是忠于大首领,听闻大首领被梁军所杀才死心塌地跟了她。你猜,他们若是得知真相,会当如何?那情形一定好看得很。&rdo;
&ldo;你想不想报复她?&rdo;我半跪在他身旁,俯下身问。
&ldo;想,可也只能想想,我不被她害就不错了。你究竟为了什么对她般痴心,天底下长得美的女人不计其数。偏要这个蛇蝎妇人做甚?&rdo;
&ldo;我和她本该是夫妻,可我们失散了,她不记得我了,可我记得她,我一直在找她。&rdo;
&ldo;那又怎样?&rdo;
&ldo;对不住了,秦兄,她不能死,我必须保护她。&rdo;
我从他心口拔出匕首来,鲜血随之喷涌而出。他睁大了眼看我,我明白,真正注视着我的并不是这已死去的肉体,而是在我身周,还在徘徊,不愿离去的新鬼,但还是为这尸体合上眼。
用那已死之人的衣襟擦干净匕首后,我扑灭了篝火,因为我要离开了,而死人不需要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