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把嘲风……追回来?&rdo;花珏慢慢咀嚼着这几个字,想起玄龙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不由得心头一痛,转头勉强道:&ldo;大约是追不回来的。&rdo;
花珏想了想,又说:&ldo;他已经不要跟我在一起了,追了也没有用。&rdo;
小凤凰盯着他不动。
花珏再勉强笑了一下,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这小肥鸟截住了话头:&ldo;花珏,我记得的事到这里便没有了。&rdo;
花珏一愣:&ldo;你是说……&rdo;
&ldo;是,我马上便要死了,也许是今日,也许是明日。&rdo;小凤凰忽而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语调坚定:&ldo;当年的我,也一定会把他追回来!他是我的人,生生世世都要是我的人,无论最后是被他杀了也好,被他抛弃也好,在把话说尽之前,我绝不会让他这么随随便便地离开我!&rdo;
花珏像是又看到了小凤凰刚刚找上他们的样子,孤独、幽僻,却能够驱使最热烈的火焰。他不由得震动了一下。此时此刻,无论他自己心中想明白没有,即便他心中还怀着迷茫与黯然,他都必须按照小凤凰说的去做了,为了还原当年的真相。
……自己本就是为此而来,不是吗?
花珏拍拍小肥鸟的头:&ldo;我知道了。&rdo;
他将房契压回原处,猛灌了一大碗药,随后让府上掌事给他备马。花珏之前只会骑骡子,但之前玄龙带他同骑过几次,掌事给花珏找来的又是一匹温驯的小白马,他慢慢摸索着也便会了。
花大宝陪在他身边,一路紧盯着他,防止他身体不适摔下马。花珏好几次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颠破了,甚而感觉到喉咙中涌起一阵甜腥味,但他咽了下去。耳旁风声猎猎,花珏冻得浑身发抖,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如同往常那样疲惫,病痛仿佛也在此刻被冻住了,只剩下一颗温暖跳动的心脏,在代替小凤凰往前奔去,奔往他的爱人……和死亡。
这一瞬间,花珏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想说了。
他想见他。
他喜欢他。
他于朦胧中听见了金戈声响,好似那便是两人共同的前程。
而百里之外的另一边,却有人反向疾驰,往回狂奔。
&ldo;王爷,急报!京中有人血谏您在江陵养兵,唆使小王爷战败,勾连六诏人意欲举兵某事!请您速回长安放权!&rdo;
&ldo;急报!王爷,请速回长安,不要停留!&rdo;
此事再也瞒不住了,一路人心惶惶,斥候来了又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圣上只在江陵留了几日时间,没给他陈情的机会。听说皇上已经起了疑心,玄龙要即刻返回长安面圣,否则等待他的唯有一字而已。
也幸好江陵城主提前得知了消息,告给了他,凭直觉判断,此事一定有人从中作祟,甚而有可能将有人从中截胡,给他设计回京的障碍。
&ldo;王爷,急报!&rdo;又有一个斥候来,这个斥候不过十五六岁,还是个新兵蛋子,一路憋得满面通红。
玄龙道:&ldo;说。&rdo;
那孩子跪下来给他磕了个头:&ldo;江陵……有人肃清王府。&rdo;
玄龙陡然勒马,沉声问道:&ldo;什么?&rdo;
&ldo;有人带兵肃清王府!花公子他们……&rdo;那斥候还没说完,玄龙便已脸色大变,召来左右副将,依次吩咐道:&ldo;你们带人继续回去,我随后赶到,不必等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