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阗将酒杯中的酒一口下肚,&ldo;哼,我看是陛下又想提拔一拨心腹吧。&rdo;
&ldo;听闻这徐俨初乃廷尉白大人的爱婿,这李翊之还是太常张大人的外孙。若是两位郎君明事理倒也罢了,若是没什么才干偏偏打肿脸充胖子,那这仗,我看还是甭打了!&rdo;司马合叹了一口气。
但司马合身后的幕僚季子渊给江阗斟满酒,倒是一脸轻松:&ldo;两位大人不用忧心,在下曾在京城待过数月,这两位可是名声享誉京城的才子。虽说资历尚浅,但定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rdo;
江阗又一饮而尽:&ldo;才子才傲呢!尤其是这种不谙世事的才子更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血染沙场是什么样的地狱。&rdo;
&ldo;噢对了,听闻徐俨初还带上了自家的夫人。&rdo;季子渊消息灵通,数位同窗好友都与他来往密切。
江阗把酒杯往桌上狠狠一放,&ldo;看吧看吧,这些个世家子弟真当战场是朝廷啊,批阅一些公文案卷,耍耍嘴皮子便能升官发财啦。&rdo;
司马合和季子渊对看一眼,只是笑了笑。
大军共计十万,骠骑将军袁广及其副将带着大军在送行宴结束后的当晚便出发往北。但徐俨初他们一路马车驾驶,不出几个时辰便赶上了大军的队伍,尾随其后。
白京荷不会骑马,自然是一直待在马车里。好在她随遇而安,就算是风餐露宿也享受着诸多第一次,并未有半分抱怨。
倒是徐俨初时不时便会朝她说一句:&ldo;别逞能,若是太累就慢几日到。&rdo;
行程走了一半,大军到一片密林边上整顿休息,徐俨初骑着马到白京荷马车旁又说了一遍。
白京荷早已下了马车,往旁边铺上了一块布罩,盘腿坐于其上。她揪下一块馒头放在嘴里嚼,吐字不清楚答道:&ldo;才不累,倒是快活得很。&rdo;
&ldo;面色如蜡,脂如旱田,看不出来你有多快活。&rdo;徐俨初一踩马镫,翻下马身,动作行云流水。他也盘腿坐在布罩之上,拧开水袋递给她。
&ldo;多谢。&rdo;白京荷接过来喝了几口。
&ldo;前方有一城镇,你去那边找家客栈梳洗一番吧。&rdo;徐俨初看着她垂在胸前的黑发有些不顺,甚至都团成一块。
&ldo;风尘仆仆之美,你懂不懂?&rdo;白京荷把水袋丢给他。
徐俨初侧过脸,轻握拳放在唇下,笑了一声,又看着她问道:&ldo;近几日生肌膏可还坚持在抹?&rdo;
&ldo;自然。&rdo;白京荷将脸颊朝他那边凑过去,忙说道:&ldo;哎,你快看看,我脸上的疤痕好些了么?我已经多日没照镜子了,想自己的脸想得慌。&rdo;
眼前突然出现放大了无数倍的脸,徐俨初不禁往后仰仰头。
白京荷见状蹙眉:&ldo;你作甚?快帮我看看啊。&rdo;
徐俨初这才定睛朝她伤痕处看过去,&ldo;嗯&rdo;了一会道:&ldo;确实淡了不少,不过说不定是脸上灰尘太厚重,遮住了疤痕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