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京荷看徐俨初说得那么容易‐‐裕隆山南侧半山腰上,便觉得应该算是好寻。
然而兜兜转转费了一个月进了显掖地界,拉路过的土著人民一问,才发现自己估计连裕隆山的影都摸不见。直到往更南边走,这才问到了路。
裕隆山不高,往上走只有一条浅浅的泥土小道,爬到最顶端也费不了几个时辰。
白京荷在半山腰上找到了两块石碑,决定在这边住下。
一块刻着&ldo;春花&rdo;;一块刻着&ldo;徐四&rdo;。
够俗够低贱,所以这两块石碑除了正常磨损,几乎没被动过。就连方圆百步内都没别的石碑。
白京荷用手扯开缠绕在石碑上的锦屏藤,拂掉上面的灰尘,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石头站在身后不知其意,只觉得磕得快要出了血,准备上前将白京荷拉过来。白露忙把哥哥拉住,小声道:&ldo;哥哥别去,小娘子难道不知痛么?&rdo;
&ldo;于厚土不知冷暖,不知幸与不幸。但儿媳来迟未尽孝道,冲这一点,二老也算是不幸了呢。&rdo;
白京荷看两处石碑只有巴掌近,比自己和徐俨初离得近得多,不禁说了些玩笑话。
这边的族人向来是靠山吃山的习性,在这边打个山洞日日靠山里的野菜野兽过活。待实在是没得吃了,便会弃了这个山洞,迁到另外一个山头再生活。
一行人挑了个还算宽敞的山洞住下了。
三人搭了个小厨房,堆了个石床,还专门挖了个小隔间藏装了一马车的银子,便开始了守墓人的生活。
时不时下山采购物什,日落而息,过得规规矩矩。实在是无聊了,白京荷便捡起徐俨初当初教给自己的一套剑法。
她自离开京城就没有数着日子,一天算是一天。显掖这边应该是没有四季,落落雨,飘飘风,日日如春。
显掖生红土,红土易养繁花。
所以白京荷在山洞外面搭了个院落,养了一院的花草。
某一天,白京荷再去墓碑旁送些糯米团的时候,却发现昨日的青团没了踪影。她想应该是山里的小兽叼走了并没在意,依旧自顾自地说些话。
随后,身后的树林出现了清晰可闻的簌簌声。
她提高了警惕,精神集中在身后的声源处,小心翼翼伸手将一旁的藤条拾在手中,等着身后的异样袭来,自己再风驰电掣地将来人轮在地上。
搭在肩头的发丝往前吹来的那一瞬间,白京荷立马丢了藤条钻到石碑后头,只露了一只眼睛在外瞅着。
&ldo;徐靖要是知道有这么个怂儿媳,估计得气死哈哈哈哈哈……&rdo;
白京荷听到一阵嗓音嘶哑的朗笑声,松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绣着兰草的襦裙,&ldo;弄老,你来作甚?&rdo;
&ldo;专程来看你的怂样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