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点头,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水水一见面就把我拉下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白猫叮嘱我的时候,那口气像母亲教育自己的孩子,严厉中透出了慈爱,她似乎不知道她只比我大三岁。
你没有看到白猫,如果看到了也一定会像我一样喜欢她,最初的时候,你可能还会对她有不健康的想法,但是接触几天,那些想入非非的念头就自动离去了,你从她身边得到的是温暖,是母亲一般的慈爱,她圣洁的光芒沐浴了你的心灵。
我看着她想,白猫真好。
半上午,黑蛋起床了,草草地吃了几口饭,拿上耗子给的鹿茸,带着我去了药材市场转悠,打听一些药材的行情。不时地遇到一些熟人跟黑蛋打招呼,问他手里有没有黄芪或者枸杞子。黑蛋走到一个摊位上,就指着一些药材给我介绍它们的名称、产地、货色好坏,这时候我才觉得黑蛋虽然又黑又瘦,没有多少文化,却很不简单,他对药材很精通,能很容易识别出药材的真伪,这几年靠药材发了家也就不奇怪了。
在一个摊位上,他看了看摆放在那里的冬虫夏草,对那个女摊主笑了笑。女摊主显然认识黑蛋,就小声说,&ldo;你笑什么笑?反正你也不买。&rdo;
走过了摊位后,黑蛋就对我说:&ldo;掺了啤酒,蒙人。&rdo;
&ldo;怎么知道掺了啤酒?&rdo;我问。
&ldo;闻得出来。&rdo;
&ldo;掺水就闻不出来了吧?&rdo;
&ldo;掺水不行,掺水就湿乎乎的,这东西见了水就胀起来了。&rdo;黑蛋见我不明白,白了我一眼,似乎懒得给我解释,但是还是说,&ldo;啤酒掺进去后,在太阳底下晒一会儿,水分散发了,看起来就很干爽,啤酒里的其他成分都渗到里面了。&rdo;
&ldo;那才有多重?&rdo;我不屑一顾地说。
黑蛋瞪眼看着我,说:&ldo;还需要多重?一公斤冬虫夏草一万六到两万块,五公斤的货掺进两瓶啤酒,增加二两的分量,多小钱?就是一千六呀!&rdo;黑蛋说,&ldo;就你这个脑子,做生意把脑袋都要赔进去。&rdo;
&ldo;做生意就是要靠精打细算。&rdo;黑蛋说。
黑蛋把拎去的鹿茸,放到一个熟人的摊位上,让熟人代销了,熟人瞅了瞅鹿茸,说怕是不好卖。黑蛋说,&ldo;能卖几个钱卖几个钱,别人送给我的,又不能丢了。&rdo;熟人就笑,说:&ldo;也费事了,给你两千块吧。&rdo;黑蛋不废话,收了两千块,随手从摊位上提了一斤胖大海,让我给他拿上,说最近嗓子不舒服,回去泡水喝。熟人让他多拿一些,黑蛋说,喝完了再来取。
离开药材市场,黑蛋又去几个药行看了看,那些跟他一样行当的老板们见了他,有说不完的话,说的都是这一行当的事情,什么人进来的什么货挣了大钱,什么人的货砸在手里,把家底全赔了,什么人去外地进货,被人骗了。几个人叹息一阵子,说笑一阵子,才各自散去。
药行与药行之间,虽有竞争,但没有大的冲突,每个药行都有自己的特色药材,就像饭店一样,有它们的特色菜。黑蛋药行主要经营黄芪和枸杞子,也经营丹参和甘草,都是一些补药,这些药用量大,又没有假货,经营起来风险不大。经营特色药的老板,都有自己特殊的进药途径,知道这些药的产地,并且与产地的药材商有着巩固的关系,半路经营的人是很难打进去的。
黑蛋经营的黄芪和甘草,主要从内蒙古进的货。去内蒙古进货的药商很多,但是黑蛋去的那一片地方,不仅货源足,价钱便宜,货色也好。黑蛋在那一片镇上的药农当中,有很好的声誉,药农们喜欢跟他交易,每年把黄芪和甘草从地里收回来,就等着黑蛋来收购,即使有人出了大价钱,药农也不会卖掉的,似乎卖掉了,见了黑蛋无话可说,有些羞愧。当然,药农有他们自己的算盘,黑蛋是个很义气的人,尤其对待经常打交道的药农,就像对待自己的家人一样,有时遇到药材丰收年,或是药材市场疲软,药农堆在家里的货销不掉,黑蛋就主动帮助他们想办法,冒着赔本的风险把他们的药材运出去。药农们希望的就是能结交一个长期稳定的客户。对于那些流星一般的药贩子,不太去理会,他们知道这种人是靠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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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向东作品
第六章
21
黑蛋回了家,就给内蒙古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人,黑蛋在电话里问了内蒙古的一些情况,最后压低声音说:&ldo;过几天我就过去了。&rdo;
放下电话,黑蛋算了算日子,说过几天内蒙古的第一批黄芪就该出土了,现在市场上的黄芪很少,有一些去年的陈货,留存到现在价钱很高,那些专门经营药片加工生意的小商贩,都不敢去问津这种高价货,只等着今年第一批新货上市,所以要尽快去内蒙古抢先发货了。
白猫看到黑蛋打电话,突然想起一件事,对我说,&ldo;晚报社的一个女记者来电话,让你明天上午去她办公室,她要采访你。&rdo;我一听就慌张起来,午饭都不想吃了,要去&ldo;迷你洗脚屋&rdo;找杨洋商量怎么办。黑蛋看到我不老练的样子,无奈地摇头,问我,&ldo;是不是就是那个小鸡的事情?你还要跟她搅合在一起呀?就让记者直接去找她采访,你别多事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