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怎么会轻易过去了?过了几天,老电工就大摇大摆来到了她宿舍,要求跟她结婚,说:&ldo;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满世界宣传,反正我什么都不怕,如果你跟我结婚,咱俩一个单位,你以后什么都不用操心了,我们结婚的时候报社就要给我们两问房子,你考虑考虑吧。&rdo;老电工临出门的时候,当然不会忘了把她按在床上,不费什么周折地又把她折腾了一次,她当时什么感觉都没有,心里一直在琢磨老电工提出的问题,她被这个问题弄晕了头。
其实即使老电工不提出跟她结婚,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绝不会就此结束。男人总是这样,有了第一次就想第二次,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据为己有,况且满大街的女人,还没有一个女人供老电工专人消费的,他不会把到手的亚玲放过了。
一次两次三次,亚玲承受着他一浪高过一浪的扫荡,在他面前,她身体上剩下的属于自己的神秘色彩已经不多了,而且想再重新塑造自己的神秘已经不可能了。那时候,老电工因为追求她,一方面对她进行威胁,让她感到不嫁给他,就再也别想在报社同事面前抬起头来,另一方面对她表示出极大的关心爱护,让她感受到丑男人的好处,在她面前显出温顺而又可怜巴巴的样子。有一次,他还给她讲起自己早已死去的母亲以及他这么多年的辛酸,几乎要把她感动了。
既然无法摆脱他,要经常偷偷地满足他的要求,倒不如公开算了。亚玲想,也罢,嫁给他吧。
不了解内情的人当然感到不可思议,尤其报社那些追求亚玲的小伙子,当得知她要嫁给老电工的时候,都又羞又恼,气愤得直跺脚,觉得自己还不如那个老电工了。这些小伙子参加亚玲的婚礼时,就都喝醉了酒,每人摔了一个盘子或者酒杯之类的东西才算拉倒了。
亚玲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喝醉,为什么摔东西,但是亚玲在心里质问他们,如果告诉你们我已经山河破碎,你们还会娶我么?你们不嘲笑不辱骂我就算有修养了,行了,就这样吧,大家没有缘分呀。
你看吧,亚玲就是这么一个性格的人。
老电工跟她结婚之后,渐渐地对她凶狠起来,经常拧得她身上五彩缤纷,并且公开在外面搞起了女人,主要是外地打工妹和桑拿房里的三陪小姐。当然,这方面亚玲也有责任,结婚后她越来越感到老电工很恶心,觉得自己的一生毁在他的手里,所以对他要求做的那种事情很不积极,即使做了,身体也是波澜不起。这就惹恼了老电工,逼迫她做一些超出她正常的服务范围的动作,到后来她彻底厌恶了这种事情,任其打骂折磨,坚决拒绝跟他同枕共眠。
这几年,亚玲开始要求离婚,她已经陪了他五六年,再也不能忍受下去了,而且现在想想,也没有什么怕他满世界宣扬的事情了。对于一个结婚几年的女人,尤其是生过孩子的女人,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没有什么值得羞涩和同情的,它们都属于整个人类。她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是做过两次人工流产,看到那个五十多岁的男医生,把一个专用扩阴撑子支撑了她的女性器官,然后用铁钳和镊子之类冰冷的工具,在那片她曾经看得非常神圣的区域内,胡乱的一通捣古,拽下了两块血淋淋的稀肉。当时,她面对着五十多岁的男医生脱下自己的内裤时,满脸烧红,有些难为情。但是,男医生摆弄她的下身的时候,面部的表情非常麻木,这多少让她感到意外,她完全不必担心男医生趁机有一些不正当的动作。于是,当她站起来穿上内裤的时候,大胆地看着男医生,问了一些如何清洁阴部的常识,她觉得身上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的了。
她要求离婚,老电工也不再以过去的理由威胁她了,他也知道那种男女之间的事情是威胁不住她了,他就凶狠地说:&ldo;你敢离开我,我就杀了你,信不信?&rdo;
&ldo;信,你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但是不怕,我!&rdo;亚玲说。
她觉得和他在一起生活,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呀?所以她没有什么可怕的,这一次一定要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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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亚玲讲完离婚的原因,觉得那电工实在可恨,就对她说:&ldo;你大胆离,她敢找你的麻烦,我收拾他!&rdo;
&ldo;你?你长得倒是比他高大,却不一定比他有力气。&rdo;
&ldo;你等着看吧。&rdo;
她看到我气愤的那个样子,刚才的伤悲消失了许多,笑着说我真是个孩子,还冒傻气哩。
紧接着,她的脸红了红,说:&ldo;我也冒傻气了,跟一个孩子说了这么多他还不懂的事情。&rdo;
&ldo;我不是孩子,我19岁了。&rdo;我说话的时候,尽量显得很老到的样子。
&ldo;倒是,你比同年龄的人狡猾多了。&rdo;
我笑了,故意弄出一脸的坏笑,说:&ldo;你把眼泪鼻涕弄了我一裤子。&rdo;
她站起来,说:&ldo;我以后赔你一条裤子行了吧?这么晚了,你赶快回去,我也该回去了。&rdo;她打开门喊服务生结账,我急忙掏出自己的钱朝外走,却被她一把抓住,说:&ldo;你不要动了,我来结,你刚开始挣钱,以后吧,机会多的是。&rdo;我坚持要去结账,这时候服务生拿着单子走过来,对她说,&ldo;小姐,八百二。&rdo;我一听这个数字,僵在那里,我兜里没有这么多钱,只能看着她结了账,然后很愧疚地跟着她走出包房。走廊里,有许多没有找到主顾的小姐,像觅食的鸡四处张望着,目光追随着从面前走过的一个个男人身上。不时地有小姐从一些包间里走出来,欢快地扭动着屁股蛋子,满面春风。走出练歌房,亚玲向我摆摆手,说再见了。我问她怎么走,需不需要拦辆出租车,她说不用了,穿过东山公园走回去,也就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