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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一艘日本军舰‐‐&ldo;浪速&rdo;号，已经插入到&ldo;高升&rdo;号与&ldo;操江&rdo;号之间。&ldo;高升&rdo;号船长高惠悌坚信自己的船是英国船，又高挂英国国旗，故足以让它免受一切敌对行动的威胁。他命令&ldo;高升&rdo;号按原航线向牙山方向前进。

日旗舰&ldo;吉野&rdo;号向&ldo;浪速&rdo;舰发出信号，命令它&ldo;将商船（高升）带赴本队&rdo;。&ldo;浪速&rdo;舰舰长东乡平八郎便指挥该舰向&ldo;高升&rdo;号冲过去，并发出&ldo;立即停轮&rdo;的信号。&ldo;高升&rdo;号缓缓停下。船上的中国士兵虽然不懂旗语，但从&ldo;浪速&rdo;号的阵阵空炮声中已经感受到威胁迫近。军人临危，奋然而起，几乎不用通知，各层各仓的士兵纷纷拿起武器。这时，时针指在九时十五分上。

&ldo;浪速&rdo;号驶至&ldo;高升&rdo;号一侧，并将大炮对准了&ldo;高升&rdo;号。

&ldo;高升&rdo;号停下了。一艘小艇载着日本海军大尉人见善五郎一行人登船检查。&ldo;高升&rdo;号船长高惠悌提醒日本人注意，这是一艘英国商船，且毫无作战能力。但日本人不予理睬，强行提出&ldo;高升&rdo;号要跟随&ldo;浪速&rdo;号。高惠悌表示：&ldo;如果命令跟着走，我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在抗议下服从。&rdo;6

人见一行返回&ldo;浪速&rdo;号。&ldo;浪速&rdo;号向&ldo;高升&rdo;号发出起锚命令。

就在高惠悌将要发出起锚令时，船上的中国官兵知道了交涉的结果。&ldo;高升&rdo;号跟随&ldo;浪速&rdo;号，也就是甘当战俘，坐以待毙啊！中国军人恢复了他们的民族自尊心与战斗意志，&ldo;宁愿死，决不服从日本人的命令！&rdo;7这几乎成了所有官兵的心愿。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要看这支部队的首长高善继、骆佩德、与吴炳文等人的态度。

高善继，字次浦，江西彭泽人。本来，他是个文官，由附生，举孝廉方正，朝考罢，署任教职，先后任弋阳县训导、赣州府学教授，又调南安府教授。光绪十四年（1888）受荐参加会试，不第，便愤而弃文习武，投奔通永镇总兵吴育仁幕下做起了军官。这次出兵援朝，他的正式职务为&ldo;帮办&rdo;。这个&ldo;帮办&rdo;具有统领并协调两营淮军的职权。所以，危机当前，营官骆佩德与吴炳文齐来咨询他的意见。高善继初见日本人以旗语招降，便已表示了坚不为诱的立场；后从二人口中知道了英国船长的态度，更加忿恨。随即传令全船士兵，紧急行动，备战日舰。

在高善继的指挥下，&ldo;高升&rdo;号上高高地升起了备战的红旗。以商船挡军舰，以步枪对舰炮，这是一次力量悬殊的对抗，但大敌当前，国格为重，大清国的淮勇练卒终于张扬了不屈的魂魄。

迫于中国官兵的压力，高惠悌再次向&ldo;浪速&rdo;号发出信号，说有紧急事件，请日方速派人再行商谈。第二次乘坐小艇登上&ldo;高升&rdo;号的，仍然是人见善五郎。但会见日本人的，除高惠悌，还有担任翻译的德国人汉纳根。汉纳根倒也公正而雄辩，他首先对人见说：&ldo;船主已失去了自由，不能服从你的命令。船上的士兵不许他这么做。军官和士兵都坚持让他们回到原出发港口去。船长和我都认为，即使已经宣战，这也是一个公平合理的要求。因为我们出发时还处在和平时期。&rdo;高惠悌又重申：&ldo;高升&rdo;号出发前，中日并未发生战争。按照国际法规定，是不能拘捕的，应当允许&ldo;高升&rdo;号返回大沽而不能视为俘虏。8

人见大尉返回&ldo;浪速&rdo;号回报给舰长东乡平八郎。东乡平八郎此时还是一位校级军官，或是升官心切，或是残忍成性，得悉情况后即断言：&ldo;清兵有意与我为敌，炮击破坏该船！&rdo;即刻，&ldo;浪速&rdo;号向&ldo;高升&rdo;号发出信号：&ldo;欧洲人立刻离船。&rdo;高惠悌请求日方派船迎接，但&ldo;浪速&rdo;号不予理睬，并快速迫近&ldo;高升&rdo;号船体。当驶至距&ldo;高升&rdo;号150米时，&ldo;浪速&rdo;号桅顶升起了红色号旗，这是施放鱼雷的信号。第一发鱼雷窜入水中，所幸没有击中。东乡见鱼雷放空，一怒之下，遂命令右舷的五门大炮、排炮一齐向&ldo;高升&rdo;号猛轰。就在日本人的排炮响起的同时，&ldo;高升&rdo;号上的中国官兵也向敌舰发起了步枪齐射。

炮与枪，威力悬殊百倍。持枪者，前仆后继，浴血而战。在日舰右舷炮的两次轰击后，&ldo;高升&rdo;号开始倾斜。即在此刻，&ldo;高升&rdo;号上的反击仍未停息。船舱进水了！水势喷涌。兵士们争劝高善继先登救生艇。高善继奋然大呼：&ldo;吾辈自请杀敌，而临难即避，纵归，何面目见人？且吾世受国恩，今日之事，一死而已。&rdo;骆佩德闻言，亦大呼：&ldo;君不畏死，吾岂忍独生？&rdo;9

枪炮对战半小时后，&ldo;高升&rdo;号沉没，时间为下午一时三十分。

高善继、骆佩德、吴炳文等皆溺水牺牲。

而穷凶极恶的日本兵士却驾着小艇，纵横海上，射杀毫无抵抗能力的落水者。

战后，日舰驶离。法国军舰&ldo;利安门&rdo;号从&ldo;高升&rdo;号的桅杆上救出43人，又从水中捞出2人；英国军舰&ldo;播布斯&rdo;号救出87人；德国军舰&ldo;伊利达斯&rdo;号从附近海岛救回112人。救出总数为244人。10其余八百多人全部牺牲。&iddot;輥&iddot;輯&iddot;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