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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我点点头，心里有种莫名的惆怅：有心栽花花不发。今天真是白跑一趟。

&ldo;电话就不给了吧，&rdo;我说，&ldo;你们在校内网上找我好了，搜吕重华就行。&rdo;

校庆这天没有见到莫思薇，浇灭了我内心一半的念想。但是学妹们的出现，却让我想起另一个人来。第二天我一整天都欠些精神，员工们来问我怎么了，我只觉内心空空落落。我说：大概是饿了吧。

是啊，情感上的饥饿。

在没有应酬的时间邀请小沐，这还是第一次。那天中午我在公司附近最好的日料馆点了满满一桌子菜，给她发了短信，她回复说不确定会来。但一个钟头后，她还是出现了，身后还背着个小书包。落座的时候也是风风火火的，是个标标准准的大学生。

这大概就是她白天惯常的模样了，简单又不失旖旎，简直让我心痒。虽然在会所里，她走的也是清纯的风格，但跟现在终究有所不同。尤其当她从书包里拿出一本课本，把面前摆放着酱油芥末的碗碟挪开，开始复习功课的时候，我忍不住微笑起来。

&ldo;你可别介意，你吃你的‐‐收到你短信的时候，我的豆花牛柳盖饭刚吃到一半。扔了可惜，我吃完再来的。&rdo;她低着头看着课本，仿佛不把我当回事儿。

&ldo;哦好的，&rdo;我说，&ldo;我这正准备开饭呢。&rdo;她没来的时候，我真是半点胃口也没有。可现在，我却觉得别说是刺身了，桌子我都能一并嚼了。

小沐也是我的一位学妹，一开始我就知道的。尽管她是别的系，但总归有这么一种情谊，在我俩这种半业务的关系里面本来是可以利用利用的。不过她从来也没主动提起过这点，甚至连昨天的校庆也没提半个字。她不提，我就问她：&ldo;昨天校庆，怎么过的？&rdo;她说：&ldo;该怎么过怎么过。白天上课，下午自习，晚上上班‐‐就是那天学校挤进来太多莫名其妙的人，把自习室都占了，我就在寝室补了补觉。&rdo;我说：&ldo;怎么没让你去当志愿者？那么多出人头地的学长学姐呢，出去见巴结几个，不比死读书的强？&rdo;

这时候她从书本上抬起头来，笑笑：&ldo;出人头地的我见得多了，我不用去巴结他们，到了晚上，他们自然会来找我。&rdo;

我脸一红，旋即也笑了。

小沐极其招人喜欢，在我找不到莫思薇的这段时间里，思念的感情居然悄悄转移到她的身上。自从有了那次日料午餐，我约她约得越来越频繁。对于这种没有太多内容的陪伴，她居然也不拒绝。因为我们相约大都在白天，以至于我该怎么跟她算钱，我不知道，她也说不清楚。于是我就看着给，她数都不数就往兜里揣。虽然她很早就知道我是因为另一个人的缘故而对她青眼有加。不过这段时间我没提，她也就跟着糊涂。那段时间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总是带着本书来。念书的时候，她很宁静，也似乎很匆忙。有一次我也懒得说话，就一声不响地看着她、欣赏她，直到她被我看得有些惭愧：&ldo;不好意思，快考试了，我不得不多用些功。&rdo;

我点点头，问：&ldo;你几年级来着？&rdo;

&ldo;大四上。&rdo;

我&ldo;哦&rdo;了一句，真是不知不觉。当初我认识她的时候，是不是才刚大二？仿佛只是倏忽之间的事情，她都快毕业了！这又让我有些害怕起来。多年前，我一不小心就错过了莫思薇的青春，而现在，我又要错过小沐的了。

大概是这种心理作祟，让我对跟她相处的时间尤为珍惜。其实我跟她平时没有什么交集，聊也聊不出花儿来。因此平时坐在一块儿了，我都当是她好心来陪我，都是我主动努力地找些话头。那天问完她的年纪，我下意识地接着问：&ldo;你是学什么的？将来准备做什么？&rdo;她有些不高兴了：&ldo;我都告诉你几遍了，你根本也不是真关心，我是学历史的。将来，将来接着学吧。&rdo;

&ldo;历史？&rdo;我真是好奇不已，这门学科似乎比我的国贸还要空中楼阁，&ldo;历史……是学什么的呢？&rdo;我没话找话。

我以为这个问题很容易，她随便一答就好了，我又不会计较。可没想到小沐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回答：&ldo;历史嘛，就是去看常人看不见的东西。&rdo;

&ldo;比如说呢？&rdo;

&ldo;角落里的，灰尘下的，人心中的。&rdo;

这个回答富有神秘的魅力，但我还是觉得，正是因为历史学不出什么东西来，她才用离奇的话来敷衍我。我追问说：&ldo;那你到底看到了什么？&rdo;

这时她便直视着我的眼睛，说：&ldo;我看到你最近受伤了，所以你找我来了。&rdo;

第28章

我觉得自己可能爱上了小沐，真奇妙，但也真是叫人悚然。与对韩晓以及莫思薇的感觉不同，我跟小沐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没有任何掣肘和计算。首先是因为社会地位的差异，我有某种心理上的优势；其次则是因为这段感情其实可有可无，我随时可以结了钱便抽身而退。在如何对待小沐一事上，我既不用像与韩晓在一起的那般小心翼翼，也不必对莫思薇的那种心怀歉疚。

我的校内留言上，果然有几条小学妹们添加的好友申请。学妹们关心的仍旧是实习的问题，尽管跟我的线上交流偶尔夹杂着寒暄，但还是不免有些穷形尽相。其中一位学妹这么说：&ldo;学长，吕总，重华哥，如果您那里有机会的话，一定告诉我啊！我很好用的，您到时候想怎么用都成！&rdo;

可能是我不太适应现在孩子的聊天风格了吧，&ldo;怎么用都成&rdo;？我打了两个&ldo;呵呵&rdo;过去，主要是因为我连表情都不会发。

其实实习生这种角色，多一个少一个都很容易。但我想到的不是这些小学妹里的任何一位，而是小沐。有一次我问她：&ldo;你要不要实习？&rdo;这个问题在我心里盘桓了很久，但我一直没能开口。毕竟她已经是有&ldo;工作&rdo;的人了，接触上流，挣钱不菲，还到我这个小庙里来做什么？所以当我问出来的时候，多少觉得有些好笑。我以为小沐会一笑置之，没想到她反问我：&ldo;去你那里实习什么？&rdo;

&ldo;随便什么都行，销售、跟单、客户联系，或者文员助理之类的，总能用得上。&rdo;

她低头想了想：&ldo;我学的历史可是大道理，在你那儿未必有地儿使。&rdo;

我忍不住笑起来，心想这姑娘对自己所学还真是近乎执着地自尊，字字句句不肯相让。于是我顺着她的意：&ldo;是，我知道到我那儿去有些亏着你，但要是你愿意屈尊下就，随便弄些皮毛的本事出来，总能帮上我忙。&rdo;

我有意说&ldo;帮忙&rdo;，不知道她愿不愿捡这个台阶下。我选这个时候问她这个问题，也是精心设计过的‐‐这会儿已经二月份，她开始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课差不多已经上完，剩下的时间是写论文。大学生嘛，而且还是本科，论文能深到哪里去。所以大部分时间只是闲着，我心想，她与其在宿舍和图书馆闲着，不如去我那儿闲着。不过，小沐却把话说得很明白：&ldo;你这是内部招聘呢，还说让我帮忙，真有心。&rdo;有台阶，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