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还好吧,赛文先生?&rdo;李&iddot;亨特一面问,一面扶起我的头,然
后把一个薄膜氧面罩覆在我的嘴和鼻子上。
&ldo;嗯嗯嗯,&rdo;我说,&ldo;还熬(好)。&rdo;我游回自己意识的表面,像一
个潜泳者正以极快的速度从深处上升。头疼得要命。肋骨也疼得无以
言表。双眼还不能完全起作用,但是透过战术频道,我能够看到李&iddot;
亨特的薄嘴唇微微抽动了一下,我想他这个动作应该是要展示一个笑
意。
&ldo;我们会帮你穿好衣服,&rdo;亨特说道,&ldo;在回程途中给你弄点咖啡。,
电磁车会载你飞回政府大楼,赛文先生。同执行官大人的会晤,你迟
到了。&rdo;
平面电影和全息电影中的空间战役总是让我昏昏欲睡,但观赏真正
的战斗却确实令人入迷:就像是在看连环车祸的实时报道。实际上,
就制作水准而言,真实的纪录片(好几个世纪以来,这毫无争议一直
是影界事实)甚至比中等预算的全息影剧还要低。就算是拥有巨大的
能量,一个人在面对真实的空间战役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感到空间是如此
庞大,人类的舰队、飞船、无畏级战舰和无名小卒都渺小得微不足道。
我坐在战术情报中心,也就是所谓的战略决议中心里,身边是悦
石和她的蠢汉军官,四面大型的全息图框包围了我们,深层摄影和扬
声器传送来的超光讯息填满了整个屋子:无线电在战斗机之间喋喋不
休,战术指挥频道咔嗒作响,各宽频波段、光激射频道和可靠超光线
路上满载着舰船之间的直接讯息,战场上所有的喊声、叫声、呼声和
咒骂成为了以无线电讯号和人类声音为媒介的所有媒体的首要内容。
我望着变为二十平方米大小的墙面空洞伸向无限远处,心里便作如是
想。
这是一出完全混乱的闹剧,一个对混沌的功能型定义,一场无可
救药的暴力行为的群魔乱舞。这就是战争。
悦石和她的一大堆手下坐在这一片噪音和光线的中央,战略决议
中心如同铺着灰色地毯的矩形漂浮在星丛和爆炸声中,海伯利安的边
缘发出湛青色的光芒,填满了北面全息投影墙的一半,垂死男女的尖
叫声从每一个频道传来,充斥着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膜。我也属于悦石
身边那堆人之一,能出现在此地既是荣幸,更是背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