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很乱,心也很痛。
周锦年木呆呆离开暴室,丢魂落魄般离开王宫,回府后,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独自喝起了闷酒。
一声声稚嫩的惨叫,犹在耳边,挥也挥不去。
一道道鲜红的血痕,触目惊心,赶也赶不走。
一双含泪的清澈大眼,装满愤怒、恐惧、委屈……在眼前晃来晃去,抓也抓不到。
守着周大王,祖母替自己开罪,更是借机要敲打自己,亲身体会犯错的严重后果。周锦年不但切身感受到了,心还被自己挥出的鞭子打伤。
舞受罚因自己而起,自己身份尊贵,有疼爱的祖母护着,领头犯错者成了施罚人,低贱的姑娘成了被罚者,这是什么道理?
周锦年将迷惑、愧疚和悲伤,和嘴中苦涩的酒一起咽到肚子里。
周锦年醉了,醉的胡袄,醉的哭闹不止。
“贱奴,对不起!……”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啊?贱奴,别怨我,呜呜呜……”
“大哥,我后悔,我,我……宁肯挨打,哇哇,我不是男人,我心里疼啊……”
“……“
周锦年哭闹了大半夜,害的全府上下忙里忙外都陪着,周锦绣守在榻前,已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心疼养尊处优的弟弟受了委屈,听他句句喊着贱奴,知道他难受愧疚。
比周锦年更难受、更愧疚的,还是周公宫的周公。
将舞抱回周公宫,周旦将她直接安放在自己的睡榻上,命太医和被喊来的辛花,给舞清洗伤口敷药,自己则去往大殿,一脸狠厉地坐在殿首。
蝶儿、南春和东寂等一帮参与者,已战战兢兢跪了一地。
周旦脸若冰霜,虽然不完全了解情况,但他知道舞的为人,就是信她没有逞凶,他沙哑着嗓子,带着冰碴的声音直接下着决断。
“蝶儿,你仗着……是大王所赐,在这宫汁…耀武扬威,本公虽不便驱离你,但也再不愿见到你。东寂,收拾后面一处院落给她,没有本公准许,不许再踏进前殿半步”
头缠药布的蝶儿,哪里甘心此生被冷藏?她向前跪爬着,抓住周旦的袍角,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抖着嘴唇据理力争。
“公爷!婢女,冤枉啊!呜呜呜……是婢女,差点被打死呀,公爷,不能这样对婢女,不能啊……”
周旦最讨厌的,就是玩弄阴谋诡计、还自以为聪明的假惺惺女人,君宝已汇报了大概情况,他厌恶地扯开自己的袍角,怒瞪着蝶儿,咬牙切齿道。
“你冤枉?不是你?故意靠近……才弄脏鞋子的?不是你?不让擦拭……反踩赡舞手?你就是个……爱争风吃醋,阴险狠毒的女人,如不是看大王的面子,本公定把你这贱人,送到暴室惩处”
见公爷知晓了情况,蝶儿也知无法辩驳,只能利用他的仁爱心软,为自己做最后的争取。
蝶儿又抓住周旦的袍角,仰头楚楚可怜地望着,嘤嘤哭着,娇柔开口。
“公爷,一日夫妻百日恩,就念在婢女与……,肌肤相亲的份上,饶过婢女这次吧,嘤嘤嘤……以后,婢女再也不敢了,啊?就这一次,好不好?……”
不等又在耍魅惑手腕的蝶儿完,周旦已怒不可遏,“来人,拖下去,她,让本公……觉得恶心”。
“公爷,您不能这么狠心啊!为了个贱奴,公爷,难道就什么都不顾了吗?她就是个祸害,会害了公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