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宝也红了眼眶,低声劝着。
周旦真想冲过去解释,想将受委屈的小舞揽入怀中安慰,他想带她离开这是非之地。
但是,他不能!
自己越帮她,小舞未来的伤害就会越多,周旦再次陷入癫狂,疯一般跑回宫,他要去放小舞自由。
气喘吁吁跑回书房,周旦从一个锁着的小匣子里,取出小舞的卖身契,坐在案后。
君宝很有眼色地磨了墨。
周旦举着笔,手抖了两抖,两行热泪流了出来,他含泪给小舞写下了释奴文书,并加盖了自己的印章,最后将卖身契和释奴文书慢慢叠整齐,流着泪交给君宝。
“去办吧,今日早朝……给本公告假吧,未经传唤,不要让人进来打扰”
周旦突然感觉,像被抽去了力气,脑子里混沌一片,心疼痛的无边无际,他呆愣坐在案后,如一尊没有生机的泥胎。
君宝一直明白公爷的心事,伤了小舞的心,也就伤了公爷的心,君宝眉头紧锁,一脸担忧地望着沮丧的公爷,低声应着。
“是!公爷,请放心,臣……会安顿好她,晚一些时候……再回”
周旦抬头,没有掩藏满眼的悲伤绝望,“送她回家吧,那的乡人……会照顾好她”。
“是!”
君宝为公爷告了假,就直接来到专管宫内侍者进出、配发、籍录的司簿处,拿出公爷周旦写的释奴文书和卖身契是,办理给小舞赎身出宫事宜。
司薄小尹只一查,就回话,“这个女奴,前日,已分拨到南宫,需那里同意后……才可放行”。
君宝有些着急,这南宫是大王所在之处,小舞人在下屋,怎么会划归南宫管理?调走小舞,这事很是不可思议。
君宝忙问:“她在下屋做事,怎么会是在南宫?你会不会搞错了?好好再查查”。
小尹很确认的回答,“不会错的,这是大内官祎安,前日派人……让调拨走的,是在下……亲自办理的”。
君宝将情况禀告给,正在书房中暗自神伤的公爷,周旦想了片刻,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事,应是大王安排的,没办法……给小舞赎身了”
周旦开始后悔,因自己想留住小舞,没有给她提早赎身,现在王兄已迁怒小舞。
王兄明白自己对小舞的情义,猜到自己可能会给小舞赎身,并会送她出宫,所以,才将小舞的身份转入南宫。
王兄这么做,可能不仅仅是针对犯错的小舞,或许更是用小舞钳制约束自己,周旦心知肚明,自己就是求情也是枉然。
“大王,是不想放过小舞了”
周旦悔恨交加,但心内也长长吁出了一口气,一面心疼小舞被圈死在高墙内,一面又觉得小舞不会离开,复杂纠结的神情,在周旦的脸上轮流上演着。
沉默了好一会,周旦突然开口,“君宝,让人给小舞送些用品,一定记着送炭盆,炭一定送够,还有书简笔墨……,哦,对,让黄太医去给她包扎一下,多给她些冻伤膏,最主要是劝导一下,千万……别出了事”。
周旦不停嘴地交待着,想到小舞此刻该是多难受,心又开始疼起来,但自己却又不能陪在她身边。
小舞说的没错,自己就是她的灾星。
小舞回到下屋,方河气哼哼撂下车子就走了,他很是厌恶和自己在一起共事的小舞,知道她是个不知廉耻的女孩,自己的女儿也这般年龄,要是做出那些下贱的丑事,他非杀了她不可。
人穷,不能志短;低贱,不能下贱,否则,怎么能算是个人?
作为大商的战俘,方河被送入王宫,并净了身,他选择了屈辱的活着,因为他心中不舍,记挂自己的家人,尤其是自己的女儿。
方河身份虽然卑微,但他依旧恪守自爱自尊的本分,觉得和自轻自贱的小舞在一起,实在是丢人而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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