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得这话时,他心中便有了些预感了。
眼下的长公主,应是已经开始觉着厌烦了。
所以他才会连腿上的伤都顾不上,直接起身去了长公主的院落。
他心中原还抱着侥幸,可当听得暮夏说的那番话,知晓长公主不愿见他后,他就知晓,已经来不及了。
但他又不甘心。
那些事根本不是他做的,凭什么要他来承担。
他虽说了明日再去,可自己心中也清楚,只怕真如暮夏所言,莫说明日,便是后日,大后日,抑或是再往后数的日子,长公主只怕都不会同意见他了。
思及此,他修长的指尖放在自己被好好包扎起来的伤口处。
他的头微微低下,看着那处,半晌后,忽地用力,指尖准确无误地深深掐进原本就没恢复的伤口处。
剧烈的疼痛从腿上袭来,他的面上却没有任何神情波动,甚至眼中还带了三分冷意。
“你做的孽,为何要我承受?”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而原本牙白色的直裰,眼下已经被染上了鲜红,那血色还在逐渐蔓延开来,瞧上去十分触目惊心。
岑温言果然如自己所说,那日被拒之门外后,之后便日日都会来求见,只是戚弦衣从未松口过。
就连那日后听得会平院的小厮来回话说岑温言腿上的伤不知为何又撕裂了,需要再继续休养才行,戚弦衣都没有过多反应,只是打发了人告知孟元忠,让对方看着安排。
孟元忠自然是安排的极为妥当。
只是便是去替岑温言诊治的侍医一再提醒,说他不能再这样不顾腿伤出去,可对方动并不理会。
仍旧日日都来,即便戚弦衣从未同意见他。
倒是春暖同暮夏,见对方这样,心中担心自家殿下会因此心软,便隐晦地提醒,说眼下这样日日都来,反倒不利于岑温言腿伤恢复,倒不若将他放出去,安排在一处清净之所,再叫人好生照料,用不着多久就能渐渐痊愈了。
这其实是个好建议,但戚弦衣并未采纳。
“无碍,他愿意来,让他来便是了,横竖本宫偌大一个公主府,养一个伤患还是养得起的。他既进不来,便也打扰不到本宫,无甚影响。”
她话说的随意,但听在春暖同暮夏耳中却又是另一层意思了。
她俩弄不清楚戚弦衣这话的真实想法,可在她们听来,这便是不急着让岑温言离开的表现。
便觉着是不是她真的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