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们三人都光顾着激动了,没发现阿迪身上有条封布还留在在虫墙的缝隙中。此时地蟲的躯体忽然一阵疯狂地蠕动,拽着阿迪就往黑暗中拖去。
我和珍妮连忙飞身扑去,卡在阿迪身前左右两侧,两脚撑住门口两边的墙面。这样一来,整条封布立刻绷成一条直线,我和珍妮的膝盖瞬间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喀拉一声作响,眼看就要被硬生生地拉断。
这封布被猛的一抽,阿迪全身也顿时被抽成一只紧绷的蚕茧,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压出来。他忍着剧痛,却还咬着牙凑嘴缝中挤出一句话来,&ldo;别管我,你们走!&rdo;
我和珍妮相视一眼,仍然无动于衷,谁都不愿抛下同伴苟且偷生,这时脚下的墙面已经开始开裂,而膝盖早已痛得像裂开了一样。
黄天不负有心人,只听&ldo;砰&rdo;的一声闷响,那封布受不住愈来愈大的拉力,顷刻间断为两截。我和珍妮被反作用力向后弹飞了出去,把阿迪直接顶进了能量门中。那半截断开的封布像道闪电似的被地蟲拖入黑暗之中。
我和珍妮不敢怠慢,赶紧相继也跳入门内。
第三十八节屉板密语[本章字数:2782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0709:14:540]
我们三人同时在一密室中醒来。
火把似乎倒在地上很久了,火焰已十分微弱,扑腾着没有熄灭。
借着火把昏暗的光芒,我看见身边果然有一具打开的石棺,就和壁画上描述的场景一模一样,但棺中的尸体却不翼而飞,想必已被阿迪多拉滚连同长生秘决一起处理掉了。
我和阿迪沉默不语,各自陷入沉思之中。被五芒星阵把尘封内心的巨大创口揭开,虽然我们在刚才的危难时刻暂时摆脱了影响,却仍然需要时间去重新麻醉和掩盖。治愈?恐怕是不可能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比阿迪更可悲。阿迪虽然身世悲惨,但人生至少还有新的目标,他可以去地球开展一段新的人生,把所有惨痛的经历和对他哥的思念全留在这地底世界。但我的前方有些什么呢?我即使侥幸成功脱险,不过重新做回那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而已,继续在麻木不仁的状态下苟延残喘地续命。
想到这里,我感到一阵绞心的痛,立刻停止了这段令人不愉快的思考,回头看看珍妮,又开始打量起眼前这个谜一样的女人。
按照她的说法,我们三人都受过致命的心灵创伤,都是&ldo;死过一次的人&rdo;。何以在洞穴中我和阿迪都中了五芒星阵的邪,而独她一人全然无事?况且她从出现到现在,一直保持着泰然自若的状态,即使面临生死关头都没流露一丝情感,连本能的恐惧和战栗都不曾有过,永远保持着那张面无表情的死鱼脸。
这女人越想越让人害怕,她真的是人类么?
这时珍妮向我看了一眼,我慌忙把视线转移到别处,发现阿迪又重回那副痴呆的状态,活像一个饱受失恋打击的二愣子。珍妮起身捡起地上即将要熄灭的火把,对我们做了个跟上的手势,便向密室门口走去。
我和阿迪依然沉默不语,起身跟在她身后,离开了密室。穿过漆黑的甬道,我们走上阶梯,从石棺底下重回陵墓大殿。珍妮从墙上换了支新火把继续上行,最终三人从出口处翻出,只见她的大箱子还在原地等我们。与这只宝贝箱子重逢,我心里一下踏实了许多。有这强力法宝在握,至少不是手无寸铁了,要是遇上个把无眼巫师,完全不必担心。
我抬手看了下表,这一趟时间倒是没过多久,想必在幻境中那九死一生的经历只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在我们看来却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难熬。
出了泰姬亡陵,我们继续向约翰实验室进发。这一路又经过了许多墓室,居然在途中还遇到了几个守墓人。阿迪颇有交际手腕,上前和他们交流了一阵鬼话后,那些守墓人非但没找麻烦,还为我们更换了新的火把。这夜鬼果然和人是同一个祖宗,要想混得好吃得开,还得拉下脸皮,靠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去搞人际关系。这点来看,比起阿迪我就自叹弗如了。
走过了最后一个墓区,溶洞的顶端又出现了磷火,说明夜鬼的地盘到这里就嘎然而止了。从脚下开始就是无眼巫师的地盘了。我倒吸一口冷气,心想可别又遇上什么骇人的玩意儿。与此同时,珍妮却用手指着前方一堆形状怪异的石头说道,这就是约翰的实验室。
我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这些看似凌乱的怪石,横七竖八地堆成了一座石屋。石屋的大门是一块不知从哪里拆下来的夜鬼棺材盖板,也算是就地取材,反正空棺一大堆,原主人估计已经被无眼巫师扛走,也不担心有人追来索要;所谓窗户,只是几块大石中间比较大的一个缝隙而已,但在这物质极端匮乏的地下世界,能搞成这样也实属不易。
我们推门而入,屋内一片狼藉。满地都是撕开的书籍和文献,几乎像是被碎纸机清理过一样,完全无法阅读。我在角落居然还捡到了半本圣经,心想这变态老头约翰强森居然还信基督,那这地底世界岂不就是撒旦的地狱?
珍妮从废墟里抽出一块抽屉状的木板递给我,这就是她所说的约翰留下的唯一线索,上面果然写着&ldo;金字塔&rdo;三个小字。
我拿着这块木板仔细端详,发现了一个可疑之处,这块抽屉板的左侧有着毛糙的端口,显然被人断开过,不是完整的一块。而这&ldo;金字塔&rdo;三字几乎贴着坐车断开的边缘而写,会不会存在另外半块木板,还记录着其他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