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会儿,我们终于走上了一处平地,我在原地喘着粗气,真觉得再多走一步心脏就要爆裂了。我呼哧呼哧喘了一会,抬头看见珍妮已经远远坐在那里等我们了。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定睛一看,她面向我们正襟危坐,屁股下面竟然垫了一具尸体!阿迪似乎也发现这一点。他原本就在悲痛之中,见状更是怒不可遏,大吼一声就冲了上去。我还在原地大口喘气呢,哪来得及拦他,情急之下只好伸手去搭他的后背,结果还没抓稳就被带飞了出去,向前一个趔趄,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身体像散架了一般疼痛。
阿迪担心他哥遗体的安危,见到珍妮居然随便拿来垫屁股,自然是一副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这要是真和珍妮干起架来,我倒是不担心珍妮,但他自己就难保不被揍个半身不遂了。我心想大事不妙,再不劝阻就要非战斗性减员了,强忍着痛刚要起身上前阻拦,却发现阿迪停住了脚步,怔怔地站在那里出神,仿佛被珍妮施了定身术一般。
&ldo;你也过来看一下吧。&rdo;珍妮平静地对我说道。我走了过去,只见她屁股下面垫的根本不是阿迪多拉衮,而是一具无眼巫师的尸体!
事情一下子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我抬头看另外两人,阿迪已经彻底神游象外,眼前这一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神经所能承受的极限,整个痴呆了起来;珍妮则和我四目相接,表情既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又像是在冥思苦想中‐‐反正所有表情表现在她那张苦瓜脸上都差不了多少。
刚才跟着阿迪一路狂奔把我累坏了,但我又不敢坐在无眼巫师的尸体上,便和珍妮面对面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不坐还好,这一坐屁股上的针眼就开始隐隐作痛。我皱着眉头又起身而立,这暴雨梨花针打在腚上,滋味可真不好受。我刚想揉屁股,一个想法忽然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回头将这个想法和珍妮商量,&ldo;这里是夜鬼初代国王的陵墓,建造的年代久远,那时无眼巫师还没来这个地下世界和夜鬼抢地盘,这里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设有针对无眼巫师的银针发射机关?其中必有蹊跷。依我看,极有可能是内鬼欲盖弥彰的摆设。&rdo;
我怀疑阿迪多拉滚监守自盗,自己设下了这个局,毕竟没人比守墓人更了解陵墓的结构,他的嫌疑最大。我估计他千算晚算却没算计好,反倒弄巧成拙被无眼巫师所杀,而无眼巫师被他的机关算计亦有减员,于是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我碍于阿迪在场,并没有直接点明,但他显然听出了我的话外之音,坐在那里冷笑道,&ldo;简直是胡说八道!麻烦你先把事实情况搞搞清楚,好么?夜鬼一族先来此地的说法,不过是夜鬼国王对外编的谎话罢了。夜鬼国人人心知肚明,在我们踏上这块土地之前,无眼巫师已经在这里了,双方为了抢地盘打了整整几千年,这陵墓中有针对无眼巫师的的银针发射器,再正常不过了。&rdo;
我听罢脸羞的通红,惭愧地低下了头,只怪自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而这个假设也不过是随我一念而起,仔细想想确实也是漏洞百出,经不起考量。
阿迪显然被冒犯了,又用讥讽的口气补充道,&ldo;幸好这机关是几千年前的古物,部件都已老损,威力大大衰减。要是真如你所说是这几年新安装的,恐怕你现在已经和这尸体没什么分别了。&rdo;
我一时语塞,心想自己口没遮拦,冤枉他哥在先,也不怪他出言不逊在后。我感到无地自容,正想扯开话题时,珍妮冷冷地说道,&ldo;他说的没错,监守自盗的正是你哥。&rdo;
我和阿迪都吃了一惊,2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气氛又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珍妮悠悠地对阿迪问道,&ldo;其实你对我们隐瞒了部分实情。在进入陵墓时,你为什么会不假思索地直奔顶部,一定事先就知道那里有入口。而你在打开洞口时,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砖块扒掉,说明这洞口显然先前就被人挖开过,事后只是将砖头装模作样地重新摆了上去罢了,并没有直接用水泥封起来,明显就是方便经常进出之用。&rdo;
阿迪被说得无言以对,随后低下了头,过了很久才小声承认这是事实。原来在阿迪小时候,哥哥做为守墓人,经常利用职务之便偷偷带他进来玩耍,于是他亲眼见过阿迪多拉衮从这个入口进入古墓。但那时他还太小,时间久了便淡忘了。刚才一下看到雄伟的陵墓,便触发了他小时候的记忆。阿迪突然想到这会不会和他哥的失踪有关,便想从这入口进来查看一下,不料却被他料到了开头,却没猜到这结局。
阿迪越说越小声,最后完全没了底气。珍妮却不依不饶地继续分析下去,&ldo;你哥应该早就和无眼巫师达成了里应外合的协议。神不知鬼不觉地盗一两具尸体相对容易,像那样整片整片地搬空墓区,守墓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而我们进入这片皇陵时,门口也无任何强行闯入的痕迹,这无眼巫师显然是被人直接开门放进来的。这一切都证明了你哥和这些解释不清的谜团有着扯不清的关系。而我猜测,他肯定是在这个陵墓中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所以才会不惜杀人灭口,再用无眼巫师尸体顶包自己制造假象来掩人耳目。现在恐怕他已携带着古墓中的秘密,逃亡到宇宙中的某个角落,躲藏了起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