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过去突然,嵇青一时忘了怎么应付,也因为太生疏,在嵇青的记忆里,这么直截了当邀她吃饭的,好像只在高中那段叛逆的时光有过,而那段叛逆的时光突然涌进脑梅,令她忽然又几分怀念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萧博雅的车已经掉了个头,嵇青当然知道,以她如今已婚的身份,跟一个陌生男人单独去吃饭,非常不恰当,可她不想拒绝。
还记得昨天晚上报纸上的娱乐版大头条,那么醒目的大标题,她就是瞎子都看得见:&ldo;塞纳河灯光绮丽,封董异国会佳人&rdo;那氤氲的灯光,灯光下两人相对而坐,烛光映着河水,河两岸的璀璨的灯光,两人脸上的笑窖,看上去làng漫的就跟偶像剧一摸一样。
嵇青忽然就明自了,封锦城不是不打电话,而是没时间,没空,忙着跟张鹭在塞纳河畔烛光晚餐。
或许巴黎的làng漫氛围,塞纳河的灯光,催发了两人停滞数年的暖昧,一夕之间,爱qg就这么悄然而至,虽然对于封锦城来说,爱qg或许是个笑话,可张鹭是个女人,漂亮而活色生香的美女。
以前或许张鹭还有自己的骄僦制约着,即便喜欢封锦城,也不至于放弃自尊,可最近一段大概受了她的刺激,忽然想开了也说不定。
远在异国他乡,美女热qg的贴上来,她还真不信,封锦城那男人能拒绝,他怎会为她守身,这词儿就是跟封锦城完全不搭的字眼,所以她跟别的男人偶尔吃顿饭也算有来有去吧!其实嵇青也知道,自己的作法有些可笑幼稚,可这会儿她就跟认了死扣一样,仿佛这样心里能平衡一些。
直到车停下,嵇青不禁愕然,萧博雅怎会带她来这里,这里怎会有什么餐厅?这里是她高中的母校。
嵇青下车才发现,他们下车的地方是正是学校的图书馆,虽修葺一新,却还带着些许旧貌,过了叛逆期后的日子,她几乎天天泡在这里,扎进书本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那时候就一个念头,想变得优秀,想靠近心里的封锦城,真挺傻,可萧博雅为什么来这里?嵇青讶异的望着他,看着他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上到了最上面一层,突然转过身来对嵇青大声道:
&ldo;嵇青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rdo;
图书馆已经闭馆,里面却仍亮着些灯光,从他背后透出来,映的他的轮廓温暖清晰,五官却隐在光影里,这个笑容却分外熟悉,还有他说话的样子,叫她名字时的gān脆,把那一段几乎被她遗忘的记忆,从脑子里最隐秘的角落一点一滴拽了出来。
妈妈死后,嵇青回到父亲家,父亲跟继母对她的忽略,令跟着妈妈长大的嵇青很不适应,又正处在青chun期,为了获得关注,她就变得叛逆起来。
她上的这所高中,虽是市里的重点校,却也并不都是凭着成绩考进来的,除了她们,还有单独特招的,这已经是学校的传统了,特招学生非富即贵,要不就是家里有权有势,说白了,就是纨绔子弟,虽然校规很严,可对这群特招生,也会适当放宽。
特招生里有个挺风云的人物,就是当时已经上高三的萧飞,长的帅,运动好,家里钱多,不仅有钱,还会花钱,很多活动都是他牵头组织的,算是学校叛逆学生的老大,嵇青跟他们混了不短的日子,自然认识他。
只是怎么也不能把那个剃了小平头有些匪气的萧飞,跟眼前这个文雅卓绝名利双收的大律师联系在一起,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qg,可这件不可能的事qg,现在就直接摆在她眼前,即便事实就在眼前,嵇青还是有几分不信的开口:&ldo;你是萧老大?&rdo;
萧博雅低低笑了一声:&ldo;萧老大?好多年没人这幺叫我了,还挺怀念的,嵇青,从第一天给你面试开始,我就等着你认出我来,可是你真让我倍受打击啊&rdo;
一阵寒风chui过来,带着刚刚落下的雪粒子,萧飞走下来,立在嵇青身前,手还跟那时候一样,cha在裤子口袋里,笑着对嵇青说:&ldo;漫天大雪,故人重逢,值不值得去喝一杯&rdo;
☆、三十回
嵇青抬头看了看缓缓落下的细雪,不觉莞尔:&ldo;虽不是漫天大雪,的确蛮值的,不过,我对酒过敏,只能以茶代酒相陪了。&rdo;
萧博雅也笑了起来,伸手揉揉她的头发,记忆中的小丫头终于长大了,目光闪闪中,盈满不知名的亲昵。
萧博雅带着嵇青吃饭的地方很应景,是个挺传统的火锅店,紫铜火锅,红自相间的手切羊rou,香喷喷的麻将蘸料,熏蒸的热气映着窗外呼呼的北风,倒是别有一番原汁原味的温暖。
萧博雅把涮好羊rou夹在嵇青眼前的蘸料碗里,放下筷子,笑眯眯的望着她,眸光几乎称得上温柔似水,嵇青把碗里的羊rou塞进嘴巴里,摸摸鼓胀起来肚子,放下筷子道:&ldo;别看门市儿挺不起眼,味道真地道,而且羊rou挺嫩,还有,萧老大,你可不要喜欢我哦!我已经结婚了。&rdo;
萧博雅楞了一下,继而有几分半真半假的失望:&ldo;结婚并不妨碍我喜欢你啊!记得那时候我可追过你,你是萧老大无往不利的qg史中唯一败笔,现在想起来,都非常不甘。&rdo;
嵇青不禁笑了,那时候自己才多大,萧飞也没大多少,年少轻狂的记忆,如今想起来竟仿佛记忆中蒙了尘的胶片一样模模糊糊,而现在,自己连心都带着股不知名的沧桑跟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