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提心吊胆,路上越是寂静得诡异,只剩下云层中飞鸟划过的痕迹。天地万物宁静得就像是无边的坟墓。
终于,离河心亭近。
河水轰轰烈烈流过。在这喧闹的水声中,她依稀听到婴儿的哭声。
亭中什么人也没有。原本亭台附近有一座石碑,上面记载了一部分佛经的内容。但是此时此刻,碑文碎了一地。满地都是残缺的木块和破损兵器。
河边的大石旁趴个人。
婴孩的哭声就是从那儿传来。
雪芝眯着眼,终于看清那人身上的衣服‐‐一身染血的白衣,散乱的长发间,有几片残破的孔雀翎。
她顿时浑身发冷,咬住牙关靠近。
她没看错,躺在那里的人,是上官透。
而他怀中紧紧搂着的孩子,正是上官适。上官适还好,除身上粘血渍,毫发无损。
雪芝担心的不是他。
是抱着他的人。
上官透面朝地,四肢都在流血。猩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身体,流入鹅卵石缝,流入湍急的河水。
&ldo;透哥哥。&rdo;雪芝立刻跪在上官透身边,轻轻推他一下。
还好,他依然有体温。
雪芝大松一口气,扶助他的双肩,将他翻过来。
也就是那一瞬间。
空气迅速凝结,世间的切仿佛都停止了运转。天空中的鸟鸣几乎撕碎了云层。
雪芝捂着脸,惊声尖叫。
她的叫声引来了林轩凤和丰城,还有其余门派的弟子们。然而,抵达她身边的人,无一不是和她一样的反应。
上官透浑身瘫软无力,面孔已经被划得血肉模糊。不是说五官不分明‐‐如果别人不说,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样的震惊与恐惧,明显多过看到他的尸体。
雪芝捂住鼻口,边发抖边连滚带爬后退:&ldo;不,这,这人是谁……&rdo;
林轩凤虽然脸色也不好看,但是显然比她要平静得多。他在上官透身边蹲下,检查了他的伤口,又捏住他唯一完好的下巴,左右摆动看看:&ldo;他手脚筋已断,眼睛瞎了,嗓子哑了。至于耳朵……不知道还能不能听到我们说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