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须臾,祁襄问:“对你这桩婚事,太傅没反对?”
贤珵是贤家独苗长孙,娶一个病歪歪的姑娘,太傅作为贤珵的亲祖父,是有立场让孙子找门更好的婚事的。
贤珵笑道:“没有。现在皇子们都长大了,京中早已进入局势紧张的状态。我们毕竟是跟着四皇子一起读书的,身份敏感,我娶一个无权无势的姑娘,皇上也放心。”
果然,所有事背后都有与政治相关的原因。
“有此种打算,也是应当。”祁襄也不能多做评价,谁身在贤珵的位置,怕也是一样的,“太傅今日去给皇子们上课了?”
“正是,知道你今日回来,说放了课就来看你。”
“不敢不敢,以我如今的身份,怎敢劳动太傅来看我?若太傅不弃,理应我上门拜谢才对。”太傅当年对他是真的好,经常私下悉心教导,借他书文,还总让他跟着贤珵回去吃饭,祁襄一直铭记这份恩情。
“你舟车劳顿,本就辛苦,爷爷没那么多讲就,咱们随意就好。”对着祁襄,那些繁文缛节能省就省了。
祁襄敬重太傅,但现在他的确疲累,让他去贤府拜访,他的身体实在不允许。只能麻烦太傅来一趟,等他休息几日再去,也不算失礼。
“看你现在这样,我就是不问,也知道你过得不好。”贤珵叹气:“明天我找大夫来给你看看,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祁襄慢慢喝着已经晾温的茶:“别麻烦了,太高调容易惹眼。在西陲时潘管家找人帮我看过,照着那副药吃就行。”
贤珵反对:“那怎么成?西陲缺医少药的,万一诊的不好,不是耽误了?这事你得听我的,就这么定了。”
祁襄思量片刻,说:“那好,我就不与你客气了。”
“这就对了。”贤珵满意了。
傍晚时分,太傅的马车停在了小院前。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白君瑜又来了。
祁襄也顾不上惊讶,出大门跪行大礼,头重重地碰于石砖上,口称“太傅”。
太傅赶紧将他扶起来,与祁襄离开那年相比,太傅又生出了许多白发,但看着精神矍铄,面有红光,激动又克制地拍着祁襄的手,“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祁襄扶住太傅,“劳太傅惦念,学生有愧。”
“你父亲的事本就与你无关,有何可愧?你若愿意,以后继续跟着我读书便是,趁我还能教得动,多教你一些,你们这一门,只有你能踏实跟着我学,他们啊,就是来应付的。”
太傅说的“他们”,是指与祁襄一起读者的贤珵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