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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ldo;我还没去过伦敦。一直都在刘易斯镇陪着家里人。今儿早上坐火车到了莱瑟海德，然后就溜达过来了。&rdo;

&ldo;溜达?!你居然从莱瑟海德一路走到德比赛马场?这至少也有十英里吧?&rdo;

马洛里微笑着说：&ldo;你又不是没见过，在怀俄明州那种荒郊野地，二十英里我也经常走的，到处找动物化石。我就是一时兴起，想看看英国的田园风光。我才刚刚从多伦多把我们那些大箱子里的化石搬运回国。你都回来好几个月了，这边的景致估计也都看够了。&rdo;他挥手示意周围的喧器。

古德温微微点头说：&ldo;那么，既然你已经回到了家乡……对这个地方的印象怎么样?&rdo;

马洛里说：&ldo;伦敦盆地背斜区，三叠纪和白垩纪始新世岩层，地表有少许燧石外壳。&rdo;

古德温哈哈大笑：&ldo;这么说来，我们都是现代燧石外壳的一部分喽……就这家吧，这家的酒好。&rdo;

两人走下一段斜坡，登上一辆装满啤酒桶的马车。店主同样做不了哈克巴夫，马洛里买了两品脱生啤。

&ldo;博士很高兴你能接受我们的邀请。&rdo;古德温说，&ldo;我知道你很忙，除了你著名的地理学论战，还要忙其他事儿。&rdo;

&ldo;要说忙，我哪儿比得上你啊?&rdo;马洛里说，&ldo;实实在在的工程学工作，直接而又实用。我都羡慕死了，真的。&rdo;

&ldo;过奖了，&rdo;古德温说，&ldo;你弟弟对你崇拜得不得了。其实我们也一样!将来你才是大人物啊，内德。你的命运之星正在冉冉升起。&rdo;

&ldo;咱们在怀俄明州的考察项目的确进展得非常顺利。&rdo;马洛里说，&ldo;我们做出了伟大的发现，但如果没有你和你的蒸汽堡垒车，那些印第安人早就把我们全部干掉了。&rdo;

&ldo;印第安人也没那么凶残啊，你只要让他们舒服点儿，再来上两口威士忌就行了。&rdo;

&ldo;我觉得，那些野蛮人还是更尊重咱英国的钢铁。&rdo;马洛里说，&ldo;跟他们讲挖掘&lso;老骨头&rso;的重要性完全没用。&rdo;

古德温说：&ldo;这也不奇怪。我是忠实的党员，信奉巴贝奇爵士的教导：&lso;理论和实践，如骨肉不可分离。&rso;&rdo;

&ldo;就冲您这句话，咱也得再干一杯。&rdo;马洛里建议道。这次古德温想要付钱，被马洛里拦住了，&ldo;请让我付吧，我领了上次科学考察的奖金，手头还算宽裕。&rdo;

古德温端着酒杯，引着马洛里避开其他酒客。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扯下眼镜，直盯着马洛里问：&ldo;想不想试试你的运气，内德?&rdo;马洛里摸了摸胡子问：&ldo;怎么?&rdo;

&ldo;开赌局那些人，给我们的西风号开出的赔率是一赔十。&rdo;

马洛里笑道：&ldo;我可不是什么赌徒，古德温先生!你得让我看到实实在在的事实和证据，然后我才会选择自己的立场。不过，我不是那种想要一夜暴富的笨蛋，也不贪图浮财。&rdo;

&ldo;可是你却接受了怀俄明州的探险任务，那可是有生命危险的事儿!&rdo;

&ldo;那不一样，探险任务的结果取决于我自己，以及工作伙伴的能力。&rdo;

&ldo;没错!&rdo;古德温说，&ldo;你的立场我完全同意，咱俩的想法一模一样。你听我说，我跟你讲讲我们蒸汽科学会的事儿。&rdo;

古德温压低嗓音，小声说道：&ldo;我们工会的头儿是斯考克罗夫特爵士……发家之前，他也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吉姆&iddot;斯考克罗夫特，曾经是个煽动家，不过后来采取了跟工业激进党人和解的态度。现在，他有钱了，也当过国会议员什么的，人很聪明。我带着西风号的设计方案去拜见他，他当时说的话跟你刚才说的一样：他要事实和证据。当时他说：&lso;一等技师古德温先生，我不能把工会兄弟们辛辛苦苦挣来的钱随便投资给你，除非你能白纸黑字跟我讲清楚，我们参与这个能有什么好处。&rso;

&ldo;当时我就对他说：&lso;尊敬的爵士，蒸汽车的制造是本国目前最繁荣的奢侈品行业之一。如果我们去参加埃普瑟姆蒸汽车大赛，如愿以偿击败所有对手，贵族们会排着队抢购蒸汽科学会的知名产品。&rso;内德，将来的情况就会是这样。&rdo;

&ldo;前提是你必须赢得比赛。&rdo;马洛里说。

古德温面色凝重地点头说：&ldo;我的确不能给你百分百可靠的承诺。我是一位工程师，我完全知道，钢铁部件有可能偶然出现弯曲、断裂、生锈，甚至爆炸。你肯定也能料想到这些，内德，因为你见过我修理出现故障的蒸汽车，把我难为得几乎要疯掉……不过我清楚自己的实力，我掌握了足够有说服力的数据。我明白蒸汽压力的合理分布，也完全清楚发动机载荷、连杆扭矩、轮辐大小等等这些数据。只要不出现灾难性意外，我们的小西风号会把所有的竞争对手甩得远远的，就好像他们都是废柴一样。&rdo;

&ldo;听起来挺好，祝贺你啊。&rdo;马洛里慢条斯理喝着啤酒，&ldo;那么现在告诉我，如果发生灾难性意外，结果会怎样?&rdo;

古德温苦笑道：&ldo;那我就会输掉比赛，变得一文不名。斯考克罗夫特爵士自以为慷慨大方，不过项目总会有额外的开支要求，我已经把所有的财产都投入在这台机器上了，包括皇家学会颁发给我的那份探险奖金，还有我一位单身姑母留给我的一小笔遗产‐‐愿上帝保佑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