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御见尹沉水似有跳脚之意,只是露难出见的招牌笑容,粲然一笑道:&ldo;回来就好,听你的话魇杀症不难解决。&rdo;
被亓御笑的浑身不舒服的尹沉水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反道:&ldo;你最近没这么对人笑过了吧?&rdo;
亓御莞尔:&ldo;前不久才对傅训笑过。&rdo;
尹沉水不敢置信:&ldo;你对我训哥做什么了?!&rdo;
亓御本想伸手给尹沉水一掌温柔问候,却打量一息后收回了手,太脏了。
见亓御嫌弃的动作,尹沉水顿时火气上涌,脸横气粗道:&ldo;你这么用心侍奉主君,你那个什么锦王主君兴许就是觉得你有权有势还能保平安,才抱着你的大腿不撒,要不然你这忙前忙后,怎么不见人家主动不了解了解你?尤其是你在西南海崖那五年过的什么日子!&rdo;
&ldo;人家要是能有你一半用心,早就关心关心你了,别看你人模人样的,到底是不是个人,是个怎么样的人,人家从头至尾问过吗!&rdo;
&ldo;就你瞎积极!瞎上心!瞎认死理!&rdo;
说着,尹沉水头越来越耷拉,声音也越来越低。
好似觉得自己话太激愤了,甚至还有些过了。他欲盖弥彰结了个尾:&ldo;我不是想说你缺心眼,就是觉得你瞎管闲事,能跑路就跑路不好吗?&rdo;
亓御越来越觉得手痒痒,&ldo;你还是不要说话,我无法保证不打死你。&rdo;
&ldo;好好好,不说,带我瞧瞧那个祸国没祸成祸你倒是祸的顺手的锦王!&rdo;尹沉水沉醉在自己无比精准的总结里,难以自拔。
亓御却想要不是他还有用,他还真不介意把尹沉水撂倒扔在大街上。
&ldo;瞧你那样子!我不见怎么治病救人!望闻问切懂不懂!&rdo;
想当初一块在牛鼻老道手下过日子,也没见亓御对他这么上心过,他还就不信自己拾掇拾掇比不过一个才见两天光的锦王!
&ldo;办不好事,我让你做最俊俏的乞丐。&rdo;一眼就瞧出尹沉水心思的亓御道
生离死别,威逼利诱对尹沉水的作用可能还不如个屁,但是要夺他的家财让他做乞丐,比要他命更可怖残忍。
第34章从来不信你
原本是打算过了冬天,挑个烟花三月让谢陵下居州。奈何居州借寒冬难熬,又痛诉粮仓储备粮被亓御当初强盗一般的借法折了半仓去漠北,地方刺史哭穷也就算了,更是卖惨。
有折奏: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
朝堂哗然之余更是钦佩居州刺史梁公的胆魄,这几句诗不是重点,重点的是后四句,句句讥讽帝王只顾罗筵席不顾逃亡屋,不知民生贫寒与疾苦。
谢阳虽是病帝,到底也还有点曾不为权势阴谋所侵蚀过赤子之心,尽管现下无力,仍是想摸清居州究竟是无病呻吟还是病入膏肓。
亓御打居州走过,居州情况他心中有数,梁公的折子不像是救灾求银钱更像是着急达成什么目的。
双乘马车,三匹高头大马。亓御要谢陵带着宇文岸、宇文岁同去,并答应二人居州事毕,就解决宇文嵚之事,否则二人便见不到宇文嵚。至于死皮赖脸的尹沉水是自己要跟着,孙思清等暗卫亦随行。
一行人准备好出发,尹沉水磨蹭着看着大部队出发,不太相信道:&ldo;你真不去?&rdo;
亓御点头:&ldo;跟去吧。&rdo;
快马一骑,鞭声尘起,就此暂别。
告别一行人的亓御并不着急进府,而是静静伫立原地等候人来。
扬州纵烟花绚丽,乐子繁多,比起高京的繁华仍旧是不入上流。更何况叶唤真人在高京,傅长画就更不可逗留扬州。他行色仓促的到将军府,亓御也在候着他。
傅长画没有简单问候,直接与亓御动了手。出招狠厉果决,亓御躲闪的动作迅捷,他到底不是亓御这样常年待在战场磨砺的人,尽管亓御小半年没有回西南海崖,手脚却仍是比他灵活强劲。
双掌擦过,傅长画觉得掌心犹如刀割。却道:&ldo;你忘了你当初说的话?!叶唤真呢?!为何我寻了整个高京都找不到他?!&rdo;
丝毫不遮掩愤怒与痛心的傅长画撕扯着喉咙,声音里藏着莫大的委屈与恐慌。他不怕亓御欺骗他,他怕的是叶唤真与亓御合作甩开他,并离他十万八千里远。
&ldo;我是答应了你,叶唤真想不想见你,我左右不了。&rdo;亓御轻飘飘的话,却像千钧重的长矛刺进傅长画只有巴掌大的心脏,整个心脏连被捣成肉泥的资格都没有,一击而空,他哪里还有心。
&ldo;他去哪了?!&rdo;傅长画再言,便没有刚才复杂细碎的疼痛之感。
&ldo;不如问问傅老太爷。&rdo;亓御似有若无的提醒,&ldo;锦王不大在傅府进学后,叶至仍在。&rdo;
闻言,傅长画头也不回的疾驰往六年未回的家,临行前他猛地回首看向亓御,定身道:&ldo;我从来不信你,不信你能如此忠心的辅佐一个人,不信你从没想过要入主天下!&rdo;后面的话越来越沉重,沉重到他不得不重新呼口气:&ldo;你知不知道,其实你比谁都痛恨式微的谢氏皇族,在你心里如果不是他们姿态绵软,就不会为四境虎狼侵扰,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赴死,为谢氏赴死!&rdo;
&ldo;亓御,如果,如果我能找回叶至,傅家也许会站在你的立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