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自然是你跟着最好。&rdo;谢陵答。
亓御的人办事效率高,料理完冥人,直接带着谢陵入住刺史府,并命人锁了刺史府大门,今夜谁都不许放进来!尤其是刺史梁公。
&ldo;我看看&rdo;谢陵心跳的厉害,亓御偏生要给他看看,谢陵拒绝:&ldo;你又不是大夫,看什么看。&rdo;
亓御淡笑停手,谢陵却是如同月前宫廷一般拥抱眼前人。他道:&ldo;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亓少将军百忙之中可曾想过我?&rdo;
亓御头颅微微后仰,眼中藏不住的笑意:&ldo;殿下如今越发活泼了。&rdo;
谢陵偏头微哼:&ldo;是你先抱我的,还在将军府说我是&rdo;碍于颜面,媳妇这两个字谢陵吐不出来。
&ldo;是我说的,&rdo;亓御扬起唇角话一转:&ldo;其他却都是殿下自己想的。&rdo;
谢陵闻言,顿时撒开手,垂下头道:&ldo;我我知道皇兄是想利用你保护我,可是亓御,我发现我并不是单单为着活下去跟着你,&rdo;话至此,谢陵手脚发麻酸软却仍旧挺直脊背,&ldo;这些日子我发现,我很想你,就像漠北望月遥念故乡的将士,也像傅府进学时翘首以待的宇文嵚,甚至能感同身受叶唤真的入骨相思&rdo;
谢陵记忆中的人很少,他能具体描摹这种心情的例子并不多。但他能想到都用上了。
亓御将手扣在谢陵后脑勺,使其贴着自己肩膀道:&ldo;殿下觉得我撂下东突厥与吐谷浑慕容部来此,是何目的?&rdo;
谢陵在亓御肩头嗫嚅:&ldo;我想你告诉我。&rdo;他独下居州,如何能震慑的住已经归顺襄成王的地方官员。
&ldo;我不想你跟一群狼才虎豹赌忠诚,他们既畏惧我,我便站到你身边。&rdo;
&ldo;不管天下的水有多么浑浊,只要我能挺身而立,便一定会站在你身边。&rdo;
月渐西沉,烈风似刀,霜星一地,纵使外面的世界有多么萧瑟凄冷,只要他立身此世,任飓风凌冽刀剑锋利仍旧可护你不染凝夜紫,不闻折戟锈。
&ldo;那你呢?&rdo;谢陵乐意此言,但不代表他能心安理得接受,&ldo;居州不算大州,仍旧以此态度迎我,可见地方对皇兄不甚在意,皇嗣不丰,眼下剩一个祸身的我,这些年来皇兄能坐稳皇是哪些人在付出代价,并不难猜。&rdo;
第37章他看的开
亓御不管谢陵想到了多少,他只道:&ldo;皇上当年敢做这个位子,你如何不敢?&rdo;
为何不敢?谢陵思量万千,此时非彼时,他亦非皇兄,他能利用的只有亓御的心意,更重要的是他根本比不了皇兄的狠心‐‐他做不到无心的利用亓御。
&ldo;如果这天下真的要改姓了,谁又能拦得住?&rdo;谢陵慢慢挣脱亓御的桎梏,继续道:&ldo;两手无一物,肩不能扛一国之责,手不能提一国之重,这样的君主要来何用?!&rdo;
亓御有些郁闷,他辗转北面多日,待让宇文部暂时压下对宇文嵚与林硕一事动作,又牵线北军与鲜卑宇文部联合以抗东突厥与鲜卑慕容部,一遭忙活下来,日日苦恼如何同谢陵说清时下状况以及谢氏危急存亡,哪知谢陵如此看的开。
&ldo;皇上那里,我同傅许都会多加留意。&rdo;亓御能做只有这么多。
谢陵能坦然接受谢氏大厦倾颓,不代表做了十年帝位的谢阳可以吞下此果。
&ldo;你今日守夜吗?&rdo;谢陵突然道。
亓御摇头:&ldo;我不给殿下守夜,我同殿下睡床。&rdo;
本是要看笑话的梁公同襄成王世子杜秋鹜,笑话没看成,反倒被拦在刺史府外。杜秋鹜迎面一阵刺骨的深秋冷风,双颊如针刺入,顿时吸溜道:&ldo;你不是说亓御不来吗?!这他祖宗的谁封了你的刺史府!&rdo;
梁公双臂抱肩摩擦生热,待暖和一息道:&ldo;这,下官明明接了信说,禁军清洗,东突厥与慕容部意欲联合,西南海崖又生乱,亓御走不开的,哪知这亓御如此悠闲乱跑!&rdo;
跑也就算了,居然真的悄无声息到了他居州。真是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ldo;你祖宗的,当亓仪吃饱了没事干,还是觉得南衙与各地折冲府是摆设!&rdo;杜秋鹜搁居州耗了这些时日,他老子要的钱粮还没个影,自己想入刺史府打个秋风,都让让亓御堵在门外了!
&ldo;这禁军南衙不是当摆设了好多些年了&rdo;梁公可是知道不少折冲府对禁军南衙的牙璋(兵符)都是视若无睹。
&ldo;你祖宗的!你还当病帝的南衙,眼下是亓御的南衙!&rdo;杜秋鹜话说到嘴边,突然想起什么,心中大念不好,刚想抬脚溜走就被孙思清带人围了。
孙思清忍住不笑,少将军说有大鱼认死理,还真是。
杜秋鹜两眼一闭,完了居州的折冲府府兵是保不住了。亓御这厮亲临居州只怕是想拿居州折冲府杀鸡儆各地折冲府,他就不该跟他老子对亓御抱什么心思。还不如跟李荣业那个老贼扯磨银子,还没把主意打亓御身上,亓御刀子落得那叫一个干脆。
果真如杜秋鹜所想一般,居州折冲府倒了血霉,一千人丢了二百个脑袋。山北道十五府包括巴州在内一千二百人的上府,无一例外的收到了装稽首的函匣。与此同时,全国各地的折冲府都督们都收到来自中央督统亓御的亲笔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