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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第1页）

临时法庭设在塘沽路上海市参政会礼堂。审判台上用麻绳吊着四个孤零零的大字：

&ldo;公审大会&rdo;。

这种布置，独具匠心：既含糊又不含糊；既说明问题，又不使冈村受刺激，恰到好

处。

台下坐着一千二百余人，他们是各省市的代表，军队代表，各驻华使馆代表和新闻

记者。

八点四十五分，身着黑色法衣的军事法庭庭长石美瑜，法官叶在增、葛召荣、李之

庆、宋书同，检察官陈光虞，书记官张体坤，在台上前排座位上就坐，指走辩护律师江

一平、杨鹏、钱尤生坐在第二排座位上。

&ldo;五分钟之后，身穿深灰色西服，头戴同样颜色礼帽的冈村宁茨，由四名法警押人

法庭。他抬头望了望悬挂在审判台上的四个大字，心里获得几分慰藉，步子也迈得坚实

了。他摘下礼帽向台上深深一鞠躬，又向台下深深一鞠躬，然后提着礼帽面对台上立正

站着。

九点正，石美瑜宣布开庭：&ldo;公审大会开始！下面，由被告说明自己的姓名、性别、

年龄、籍贯和身份。&rdo;

翻译将这句话译成日语说给冈村听后，他沉沉地点了一下头：&ldo;是！本人是冈村宁

茨，男，六十六岁，日本东京人，前日本驻华派遣军总司令，陆军大将。&rdo;

石美瑜说：&ldo;现在，由张光虞检察官宣读起诉书。&rdo;

起诉书说远不说近，说轻不说重，而且非常抽象：

&ldo;被告在华时间长达十六年之久，较之其他战犯的犯罪事实要多。民国十四（一九

二五）年至十六（一九二七）年任皖系军阀孙传芳的军事顾问，为孙传芳割据浙、赣、

皖、闽、苏五省出谋划策，破坏中国的统一。翌年，他任日军步兵联队长，参与由大仓

利通师团长指挥的攻打济南的战争，屠杀中国军民五千余人，中国政府派交涉员蔡公时

等十七名外交官前往济南与日军交涉，结果蔡被日军割掉耳朵和鼻子，几天后蔡与十六

名外交官惨遭日军杀害。&rdo;

陈光虞念到这里，冈村按照蒋介石等人&ldo;要表示痛心&rdo;的吩咐，呜呜咽咽哭将起来，

又向台上台下各鞠一躬。他抹着眼泪说：

&ldo;我有罪，我有罪！虽然攻打济南由大仓指挥，在那里实行大屠杀和割掉蔡公时先

生的耳鼻是他的主张，但我应该劝阻。可是，我没有这样做。有罪，我有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