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摇头道:“我不疼,就是……有点冷,师兄,你抱抱我好不好?”
凌孤月忙搂住他,将他按在怀里,“师弟,有没有暖和一点?”
“嗯,好多了……”沈落伏在他胸前,虽然有点喘不上气,但觉得身上仿佛真的不那么疼了。
凌孤月一直等到他睡着了也没有松开手。他没有告诉沈落,自己的伤口在结痂,又疼又痒,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上面咬来咬去。
好想挠挠啊……可是师弟好不容易才睡着,他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我不能放开……
凌孤月眼角的泪珠划过那颗朱砂痣,落在枕上。他用脚蹬了蹬被子,将沈落露在外面的腿完全裹住,心道:师弟对我这么好,我以后一定要保护他!
如今的沈落已将屏川心法修炼到第九层,与当年的师父齐平,天下间没有几人再能伤得了他,可是他依旧像受了伤似的蜷缩在自己怀中,一如数十年前的那些夜晚。
凌孤月眼中满是复杂之色,论起亲疏远近,他自认为天下间没有一人能胜过沈落在他心中的地位,但也仅仅是师兄弟间的情谊,是手足,是至亲。
他思来想去,还是及早掐了他这不切实际的念头的好。
凌孤月将沈落轻轻推到一边,见他仍没有醒来的迹象,便撑着床榻坐起身。
房间里红烛高照,趁这个时机环顾了一下密室,忽然觉得此处无比熟悉。
这不是自己的卧房吗?
朱榻白帐,梨花木桌,墙角的嵌玉屏风……除了四周无窗,其余陈设与他在沉冬榭的卧房皆是一样,就连流光剑也被置放在一模一样的剑架上。
房间里还有个侧门,不知是通到外面还是到达另一间密室。
凌孤月低头掂量了一下右手上的铁锁环,看铁链的长度,只能让他离开床半丈远。
正当他想跨过沈落走下榻的时候,沈落突然挣开了双眼。
凌孤月忙收回脚。
沈落搂住他的腰,将下巴枕在他的肩头,轻声问道:“师兄可还满意?这是我照着沉冬榭设计的,与师兄的房间没有一丝差别。”
凌孤月挣开他的手臂,“分明是天壤之别。”
“为什么?”
凌孤月道:“沉冬榭是我居所,我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而在这里,我和傀儡木偶有何区别?”
沈落道:“除了出门,师兄所有的一切都会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我若吃饭呢?戴着锁链像个囚笼中的犯人一样?”
沈落看着他,“我可以喂师兄吃。”
“我若练剑呢?”
“我可以陪师兄切磋。”
凌孤月气得发笑,“我若沐浴呢?”
沈落一愣,凌孤月以为他动摇了时,他皱起眉头,“是我忘了,我这就为师兄准备……”
“准备什么?”凌孤月见他出了侧门,不一会儿就亲自提着热水进来,将水倒入屏风后的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