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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大家笑着，黑脸皮的陈吉大声地嚷道：

&ldo;为什么张若白要向你提呢？人家秦同强那一餐换来了今天，他那一盘蛋炒饭硬是白白的牺牲啦！&rdo;

离开饭厅，有人提议到花园里去。秦同强率领全体男同学下楼去不知一切，林斌说他吃得饱饱的不宜操作，便留在楼下客室里和我闲谈。他说着他的埋头苦写了三年，连标点符号一共一千一百零一个字的长篇小说，笑称自己是个&ldo;大笨才&rdo;。但他永远不停手，不灰心，&ldo;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rdo;他的三年苦心半点也没有白花掉。就像农夫锄尽了杂草荆棘，翻松了土，现在可以播种了；又像他的笔本来是块顽铁，现在已经锻炼成形了。

&ldo;我也想写文章的，但我现在想起稿纸和笔就会头疼。&rdo;我说老实话。

他笑说那是学校任何一件事的必经阶段，这时候，制服心中的&ldo;畏难&rdo;和&ldo;懒惰&rdo;的唯一武器是：&ldo;硬着头皮勇往直前。&rdo;不管写得出写不出，养成天天执笔的习惯。即使你呆对白纸三天三夜也还是不停手，是按时工作成每日生活的一部分，&ldo;关子便闯过去咧！&rdo;那时候，一切像顺水行舟，&ldo;乐趣可大呀！&rdo;

&ldo;我真该向你看齐振作了。&rdo;我说。

&ldo;几时呀？&rdo;

&ldo;呃‐‐灵感敲门的时候吧。&rdo;

他摇头说以他的经验，除了足够的休息，能助他写起句子来不像&ldo;拗口令&rdo;般的别扭外，如果不是写了又写，想了又想的向灵感敲门，灵感永远不敲他的门。

&ldo;我的生活经验太缺乏了，尼采既无研究，罗素也没有会过，没瞧着巴黎的铁塔，纽约的自由神，能有几许才华可以卖弄呀！&rdo;我笑着说。

&ldo;你不是真心话吧？&rdo;他的眸子熠熠发光，&ldo;一片好文章是表达一个人最内心的最真挚的声音，是个人把本身对人生的看法、感受和经验说出来；目的在协助全人类去愚昧，增智慧，同达真善美的境界。卖弄才华而没有灵魂的作品像一个装金涂银的泥美人。炫耀才华也只同一个富翁炫耀他的财宝一样呀！&rdo;

&ldo;林斌，你真了不起！&rdo;我向他伸出右手。

&ldo;你才是了不起的。&rdo;他握得我的手发疼，&ldo;我只有一张嘴，而你却能够表现再行为上。你，永远是宽大的，和‐‐和不同欺负你的人计较的。&rdo;

&ldo;谁也不会欺负我，因为我不曾接受谁的欺负。我不曾牺牲什么，也不曾忍耐什么的这样做。&rdo;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我，眼里露着迷惑。

&ldo;现在轮着我说一句话：伟大的文学是离不开哲学的。&rdo;我微笑着说。

他歪着头，咬住下嘴唇，眼皮急速地一眨一眨，说：&ldo;是的，净华，我想你是对的。&rdo;

花园里闪烁着五光十色的小电灯，大家把圣诞树搬到园中去了。王眉贞来了，我们一同走出客厅来到回廊上。外面可真冷，整个人好像也被冻缩了。林斌口念着张若白哪里去了，边步下石阶没入夜色朦胧的大花园中。王眉贞取来我的大衣，为我披在身上，我趁势握住她的手，两人并肩的倚在回廊旁的栏杆上。

她气愤愤地便骂陈元珍，怪秦同强不该因为周心秀的缘故让那&ldo;见鬼的丫头&rdo;来。接着她压低声音告诉我什么是陈元珍诬蔑我们的&ldo;丑事&rdo;，那是说我们两人闹着&ldo;同性恋&rdo;。

&ldo;见她的鬼！你说同性恋是怎么一回鬼事？&rdo;她要紧牙根文。

&ldo;谁知道呢？&rdo;我笑起来了。

&ldo;看你还笑哩！&rdo;

&ldo;不笑怎么样呢？哭？还是找面锣来敲着请大家相信我们不闹同性恋？&rdo;

她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大约没有比这更用力的了。停了一会儿，好奇地问我陈元珍所说水越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ldo;你相信是真的吗？&rdo;我问她。

&ldo;有一部分是事实，不是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