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一直在想,要怎么使用泽仁费尽心思送我的这枚棋子,如今倒是有了个好计策!&rdo;泽珠放下书册,端起茶盅。
&ldo;殿下想要怎么下这颗棋子?&rdo;袁德知道眼前的这位三殿下一向喜爱收藏稀世古籍,不想今日那名唤诃子的奴才竟能只听一遍便默写出来,记忆可谓非凡。
&ldo;那奴才在我身边已有六年,如今才知道他还有这等本事,想来这六年间他每次陪我去书院读书,那书院里先生所教的课他都早已记下了。好一个藏而不露的奴才,要不是紫乌与他同屋否则也是察觉不出,想来就是泽仁也并不知晓,否则如此良人又岂会轻易送来我身边仅仅只做一枚棋子而已?&rdo;
泽珠抬眼,望向袁德:&ldo;紫乌说我平日不好酒色,突然宠幸起一个奴才即便骗得了泽熙,恐怕也骗不了泽仁。故而才会利用此事想了这么一个计策,演了早上的这一出戏。&rdo;泽珠端起茶盅,喝上一口香茶,&ldo;如今看来索性假戏不如真做,那诃子可是已到了侍寝的年纪?&rdo;
&ldo;回禀殿下,诃子已经十四,此时正好。&rdo;袁德躬身,了然道。
泽国每隔几年都会邀请各国君王及诸侯能臣前来泽国都城行邦交友好之礼,天还未亮,诃子已同一群宫人等候在三王子泽珠的寝殿外。
每年此时,总是宫里最热闹的时候,不仅可以见到穿着异国服装的外族人,还能见到各国特意为今日准备的庆贺节目。
此刻立在寝殿外的诃子,用力掐着手背上的肉提醒自己千万别睡着了,昨晚因为太过兴奋,一晚上没怎么睡。
刚被安排到泽珠身边时,像这样天还未亮诃子就要起床准备,然后陪着比自己大了六岁的泽珠去书院学习。
十四岁的泽珠坐在桌案前凝神细听,只有八岁的诃子在一旁也听得出神,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
当泽珠唤他时,诃子也未曾反应过来。
之后诃子被拖去暴室,挨了一顿板子,回来时又在泽珠的殿外跪了几个时辰。
&ldo;既然已经丢了我的脸,那索性就丢个够。&rdo;泽珠那不带起伏的声调,至今都时不时响在诃子耳侧。
宫里的规矩,犯错的奴才从暴室受罚回来,主子如果不发话,人就是跪到死也不得踏进主子的宫门半步。
之后因为体力不支诃子昏倒在了殿门外,后来是泽珠身旁的老宫人袁德在泽珠跟前说了一句话:&ldo;不如换个伶俐的。&rdo;
被主子不要的奴才,通常只有一条路:死路。
宫里主子的事不能传到宫外去,自然也就出不了宫。
也不能把自己曾使唤过的奴才随意送了他人,以免日后落了什么把柄在人手里。
&ldo;不必。&rdo;泽珠说,诃子还记得那眼神是冷的,像看着一个仇人。
如今想来,泽珠当时已经知道自己是被人故意安排在他身边的棋子,可是自己却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把自己送进了宫,又打算要自己做什么?
一转眼就这样过去了六年,住在这王城里虽不是锦衣玉食,但也不会受冻挨饿,只是人从此便没了自由,喜怒只能藏在心里,一日一日谨慎小心地伺候着主子。
诃子还不哑时,偶尔兴致来了还能躲在自己的屋里哼上几段小曲,那清脆婉转的嗓音可以比过专门请来给王孙公子们唱曲的戏子。
可如今就连这么一点小小乐趣,诃子也不再有了,他如同那些在权力斗争中的无数牺牲品一样,只是如今似乎对这位三殿下还有些用处。
偶尔在睡梦之中,诃子就会梦到自己的家族还未获罪时的风光情景。可现下爹娘都被流放异乡,而他却成了王子们为了争duo权利的一枚棋子。
初夏的第一缕晨光透过高耸的木窗门扉射进三殿下泽珠的寝殿,诃子手捧着袍服低着头伺候泽珠穿衣,束上高冠。
许是天渐渐变热的缘故,穿着宫服的诃子额上及脖颈处都冒出了不少的汗珠。
剔透的汗珠自诃子白质的皮肤内渗出,越发显得晶莹剔透。
泽珠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诃子露在衣襟外被汗珠布满的皮肤。起初他还并未曾在意,心中只道:&ldo;都说那些喜好玩乐的王孙公子好养娈童,如今看来要是这娈童都如眼前这个奴才一般,倒也能想得通了。这个年龄的身形,果真与那女子并无不同,却是又有另外一番趣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