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闻言就要上前,年羹尧急忙拉住他,说道:&ldo;小心有诈。&rdo;
倾心也摸不透马本初想干什么,见四阿哥甩脱年羹尧,赶紧阻止他:&ldo;别过来!&rdo;
四阿哥闻言死死盯着她,说道:&ldo;跟我回去。&rdo;边说边往前走,视马本初身后数十位蒙面人如无物。哎呀,这人,我又不是要跟他跑,你急什么?倾心气得直跺脚。
马本初冷哼一声,凑在倾心耳边说:&ldo;既然你下不了决心,我来帮你一把!&rdo;说罢取出一把匕首,在倾心面前一晃,倾心劈手去夺,给他闪过去,那边四阿哥以为他要对倾心不利,喝道:&ldo;大胆!&rdo;手中马鞭抽向马本初。年羹尧领人呼拉拉围了上来,与蒙面人缠斗在一起。
马本初脚步一错闪开四阿哥的鞭子,手中匕首顺势向他掷去。倾心情急之下,合身扑上,抱住四阿哥。眼看匕首就要钉入她后背,却不知因何去势一转,飞向一旁。四阿哥抱着倾心飞快闪过一边,慌忙察看她有没有受伤,大雨中,他的脸色煞白,手指轻颤,倾心赶紧说自己没事。四阿哥恍若未闻,直到将她上上下下全察看一遍,方将她狠狠搂进怀里。
倾心在他怀里转不过身来,也看不到场中争斗如何。不过片刻功夫,就听到稀稀落落的马蹄声向东奔去。四阿哥沉声说道:&ldo;亮工,你带人去追,务必捉到匪首。邬先生,你来给心儿瞧瞧。&rdo;
倾心急忙转过身来,就见到邬思道执一柄长剑,几步掠了过来,脸上是惯常的对着她时宠溺又无可奈何的微笑。
&ldo;先生。&rdo;倾心有些哽咽,离开他不过短短几个月,却觉得好像经历了许多。倾心如往常一样想扑入先生怀里,只有在他身边,自己才是平和无忧的。
可是揽在腰间的铁臂硬生生阻住了她。倾心看向四阿哥,突然觉得无力,不知道这是什么样地纠缠,明明知道跟他在一起,会失去自己最在意的自由,自由的生活和自由地心境,却在刚刚匕首飞向他的那一瞬,本能地扑向他。笨啊,他根本不会有性命之忧地,不然以后地雍正帝从何而来?她可是白白失掉了一个让他死心的好机会,以后还有什么办法让他放手?唉,如果她有时间想一想,一定不会做出这么愚蠢地举动。趁倾心失悔的功夫,邬先生已经替她把完了脉,对着隐有担忧的四阿哥摇了摇头,说了声:&ldo;安好。&rdo;
四阿哥明显松了口气,抱起倾心上了马车。回到巡抚府,倾心喝了安神的汤药,沉沉睡去。
第二日睡来,彻夜大雨已经停了。年羹尧带人追了一夜,竟然被蒙面人逃脱。四阿哥大为光火,把他狠狠骂了一通。年羹尧低头听四阿哥骂完,低声说了句:&ldo;奴才觉得此事有蹊跷。那些蒙面人似乎没想对倾心姑娘不利,而且看领头之人的神色,似乎与姑娘是旧识。&rdo;
倾心低头喝完最后一口粥,心里把年羹尧骂了个狗血喷头,好家伙,恶人先告状啊,我都没说是你派人要来杀我,你却说我勾结刺客,可恶!
抬头见四阿哥盯着自己,倾心虚弱地笑了下,说道:&ldo;嗯,我也觉得他们没想杀我,想杀我的另有其人,嗯,是十几个穿西南蛮夷服装的人,具体什么民族,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敢肯定,他们是伪装的,因为我听到有人死前大喊不成功便成仁,字正腔圆的汉话。&rdo;倾心淡淡看着年羹尧,说:&ldo;年大人身为巡抚,想必应该知道所辖境内,有哪个蛮夷说流利的汉话。&rdo;
四阿哥微一皱眉,问道:&ldo;亮工,有这样的蛮夷?&rdo;年羹尧立即跪下,说道:&ldo;爷,奴才初到四川,还不太熟悉本地各方情况,这就去查。&rdo;
四阿哥点了点头,待他离去后,不动声色地看着倾心,说道:&ldo;现在可以说那些蒙面人是什么人了吧?&rdo;
第七十一章离梦想终差一步
沉默。沉默的时间越长,越是让人感到欲窒息的压力。
倾心不想对四阿哥说谎,况且她不认为自己说谎能骗过他,但也不想把马本初供出来。毕竟他不是来伤害她的,甚至可以说是他救了她。虽然他最后来那样一下子,险些伤了他,但倾心相信,他并不是想杀四阿哥,不然不必等她有所准备后再向他掷去,而且力道角度拿捏得恰到好处。他说过,只不过是帮她做个决定。汗,虽然这忙帮得,越帮越乱。
想来想去,唯有沉默。
四阿哥按捺住脾气,静静地等倾心开口,只要她说一句,他并不是非要追究到底。他看出这帮人跟上次在瘦西湖遇到的人,应该是同一伙,说来说去,还是跟老八脱不了干系。可是这小丫头竟然给他来个沉默以对。四阿哥看着头越垂越低的倾心,心里头的火一拱一拱地往上冒。想起侍卫飞奔回府,说倾心遇刺时,自己全身凝住的冰冷和恐惧,想起大雨中不顾一切想要赶到她身边,生怕来不及的焦灼,想起看到她站在一大群手持利刃的蒙面人身前的那种担忧,想起她喊别过来时自己心脏猛然紧缩的疼痛,还有匕首就要插进她身上时的绝望,幸亏千钧一发之际邬先生赶到,不然……四阿哥不敢想下去。昨天种种来不及体会的滋味,一瞬间统统涌进心底,强烈到让他控制不住情绪。该死,他如此对她,恨不得掏心掏肺,却换来她为了维护另一个男人的沉默以对。
所有的恐惧焦灼忧心痛苦。霎时化作了一柄叫做妒忌的利剑,割得四阿哥体无完肤。他伸手钳住倾心的下巴,迫她抬起头来。蕴满暴风雨地黑眸紧紧盯住她的双眼,一字一字问道:&ldo;是不是他?你又要跟他走。是不是?&rdo;
倾心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却远不及他眼中地痛楚让她觉得心痛,她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答。不能否认,她确实想过跟马本初走。离开皇权争斗的中心,离开惊心动魄地历史。可是,最后一瞬,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扑向了他。当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受伤,那么强烈的情感,让她感到陌生和无所适从。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说这种情感就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