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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ldo;属下倒没什么。&rdo;玉瑶眨了眨眼睛，&ldo;只要公子的他没事，属下就算再累，也是无妨的。&rdo;

&ldo;贫嘴。&rdo;唐悦笑斥了一句，挥挥手，&ldo;去吧，听说有人的青梅竹马上京赶考去了，也不知那人急不急着追。&rdo;

玉瑶脸一红，回身一礼，随即穿窗而出，捷若飞燕。

唐悦笑了一笑，正待转身，一件外衣已轻轻地披在肩上，随即一双细藕样的玉臂自身后缠上腰来，绿珠闭起双眼，紧贴住唐悦挺直的背，呓语般地轻吟：&ldo;……公子……&rdo;

此情此境，美人意欲何为，再清楚不过。

唐悦拍拍绿珠的手臂，柔声道：&ldo;绿珠，我有些倦了，想睡一下。&rdo;

&ldo;我知道你只想着他，&rdo;绿珠听若未闻，幽幽将脸埋进唐悦的衣衫，&ldo;我也不是要和他抢，只不过，他此刻又不在，何况‐‐&rdo;停了一停，低低道，&ldo;或许他此时已和端王重修旧好，正颠鸾倒凤也末可知……&rdo;

&ldo;住口！&rdo;温和款款的唐悦极少有这般动怒的神情，扔下两个字，正欲不顾而去，眼光触及绿珠楚楚可怜的神色，心中一软，长叹了一声：&ldo;你不懂。&rdo;

解开水蛇般相绕的手臂，踱到另一侧窗前，凝望曙色渐亮，声音沉沉：&ldo;他与我知已相交，不在这些小节。更何况，原是我负了他，他再要怎样，我也只能看着。&rdo;唇边的笑容将消末消，淡朦的光色里看去竟分外寂寞，&ldo;唉，这个人，却叫我如何是好……&rdo;

叶长风睡着时已迹近天亮，迷迷糊糊也不太安稳，下人一敲门时立即便醒了。一问却是端王前来相邀上朝，正在厅外候着。

他便如此迫不及待，要自己实现相助的许诺么？叶长风暗叹，自忖精神还好，也便利落整衣起床。一番洗漱后，与端王相见，却是各各不提昨晚之事，微笑雍容淡若春风，全然一派和煦气象。

揖让过后，端王稍前领路，叶长风错后半步，与他在花园的青石道上并行，宾主礼足，并无二话。

转了个弯，叶长风一眼望见树下一物，不由噫了一声：&ldo;这绑着的人是？&rdo;

第39章

端王朱袍轻绶，黑色官履从容踏过石道，停在苍翠树边：&ldo;家奴不忠，妄行欺主，略加惩戒而已。&rdo;

树上这人，双手被吊，脚尖勉强沾地，整个人维持着上下不能的姿势，衣衫上鞭痕宛然，乱发被露水打得湿透，面颊半垂苍白憔悴，再不见原先的明朗俊俏。叶长风不禁皱起了眉，好端端一个美少年蓝珊，才不过几日，怎么成了如此凄惨模样。

&ldo;他做了什么？&rdo;

&ldo;有意令你中毒。&rdo;端王转过身，平淡的口气象在谈论天气，&ldo;你之所以昏迷，全因肩上那一枚铁棘刺。刺上淬的暗毒见血封喉，幸好只是擦破皮，若是见血，只怕没这么轻易便复原。&rdo;

端王用意，叶长风如何不知，沉默片刻，缓缓道：&ldo;家有家规，你府中的事我不能多言。但他倒底救过我，若能，不妨看我薄面，放了他吧。&rdo;

端王不远不近将蓝珊绑在此处，等的就是叶长风这句话，一笑：&ldo;如此也好。&rdo;作了个手势，便有随从上来开解绳索。

蓝珊被吊数日，粒米未进，虽然内功精湛，也已承受不住，满面疲倦痛苦，却又倔强着不肯哼出声来的神色倒也不象作伪。

端王冷冷看着：&ldo;还不过来拜谢叶大人的活命之恩？&rdo;

&ldo;不用。&rdo;叶长风不待蓝珊挣扎爬起，摇了摇手，&ldo;天色不早，还是快些走罢。&rdo;

心中却暗叹，闹这一出算什么呢，你对人，就永远这样用手段么？不再多话，径直向前行去。端王却不禁一呆。淡青色的晨雾里，叶长风临去前一眼，如叹息如无奈，又隐隐有惋惜指责之意，平生第一次触到这种眼光，竟似有无穷余味，引人深思。

绕千步廊，入宣德门，正中大庆殿、紫宸殿比次而居，重楼巍峨，滴檐飞瓦，烟雾朦胧里肃穆华美一如往昔。

风雨流年物犹如此，人却早换了心境。叶长风一路缓步行来，面容平静，心底却是暗暗起伏。眼望华表铜狮，遥想当日少年高中，后拜为一方大员，意气风发由此而出之景，当真恍若一梦。

早到的官员远远瞧见端王前来，纷纷迎前见礼问候，叶长风也有一班同窗故友，乍然得见，不免一番笑语寒喧，只碍于天威森严，不敢高声。又多有人奇怪这二人怎会同行，猜疑试探，种种热闹，直到升殿钟声响起方止。

叶长风不是京官，不在每日朝见之列，与一众被召外官立在殿外候旨。不多一刻，便有一个小黄门匆匆自角门而出，尖起眼睛在人群里寻了两下，一眼瞧见叶长风，大声宣道：&ldo;圣上有旨，平阳知府，龙图阁一等学士叶长风，含烟殿候驾！&rdo;随即笑嘻嘻见了个礼，&ldo;恭喜叶大人，一来便蒙圣上特别恩宠，内苑召见，这是多大的福啊。&rdo;

是么？叶长风在心中苦笑。

&ldo;卿家这边坐下。这里不是金殿，君臣对晤也可轻松些，不用如此拘礼。&rdo;黄锦软榻上，太宗眯着眼，笑盈盈地打量着叶长风，一边早有小宦官搬过锦凳，供叶长风榻边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