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渐至佳境,趁绿珠更衣的空当,张子若低声笑道:&ldo;我等会儿便走,大人就在此留宿罢。绿珠是解人,我已大略与她点过了,大人莫要面薄就是。&rdo;
叶长风被他几番说辞,倒也有些心动,迟疑道:&ldo;我……&rdo;
&ldo;好了,就这样定了。&rdo;眼角余光瞧见绿珠走入,张子若含笑端起酒,大声道,&ldo;酒为色之媒,长风你若害怕,不如我再陪你喝两杯……&rdo;
一切便象如梦中一般,叶长风身不由已被张子若留了下来。环顾四周,门窗业已紧闭,红帐低垂,案几上熏炉里不知燃的是何种香,浓腻香馥得似要醉倒人一般。
再一转眼,绿珠已含羞带怯,退去外衣,只剩薄薄的一层轻纱,趁势倚入叶长风的怀中,纤指曼挑,拉去叶长风的衣结腰带。
佳人如花,温香软玉抱满怀,叶长风也是男人,不由自主便起了反应,双手被绿珠引着,抚上了那如雪双峰。绿珠娇吟了一声,媚眼如丝,软倒在叶长风臂弯里。
这一声入耳,叶长风却象是被冰水从头浇下,怔了半晌,终于将绿珠安稳放在床上,后退了一步,诚心诚意作下揖去:&ldo;对不起得紧,绿珠姑娘,我实在还是没有办法,对一个陌生女子做出这种事。&rdo;
&ldo;你……&rdo;绿珠猝料不及,从未见过这等事,一时竟也不知所措,正急速思着说词,门外重重一叹,一个男子声音,悠然传来:&ldo;绿珠,你下去吧。他是真君子,心中有圣贤之礼在,你引不动他的。&rdo;
&ldo;是,属下遵命。&rdo;听到这声音,绿珠显得甚是恭敬,规规矩矩应了一声,果然自去穿衣起床,不再来与叶长风兜搭。
声音入耳,极是熟悉,叶长风只觉头嗡地一声,象变成了两个,愣愣地瞪住了门。
下一刻,屋门被人轻轻推开,一道挺拔男子身形,负手立在光影里,叹息着道:&ldo;长风,长风,想不到,我们会在此地遇见。&rdo;
千里之外,京师之中,却是一派肃杀之气。
端王淡然下了朝,如常回府。只有坐到书房内时,才任由双目中透出冷厉阴狠。
陶威恭手立在一旁,不敢多话。
&ldo;哼,再拔给我几千老弱残兵,粮糙军饷尽是含糊,就令我去对辽?好个借刀杀人记。&rdo;
沉默良久,端王才从齿fèng里喃喃迸出几句话。
&ldo;不如我们先反?&rdo;陶威一按剑柄。
端王不答,在室内踱了几圈,冷冷道:&ldo;鹰军一进城就被暗中监视了,城内宵禁,宫门下锁,这些,你还看不出来么?赵光义早就在防着我们呢。&rdo;
&ldo;那怎么办?&rdo;陶威倒不是怕,却也深觉棘手。
&ldo;去。&rdo;端王一个字一个字地道,&ldo;他要我们去抗辽,我们就去。不但要去,还要打个胜仗回来,看他的位置还坐得稳是不稳。况且外放打仗也不是没有好处,一是没人监视,二是能借机练兵,整顿军备。&rdo;
陶威素来沉默,早将自家主子当神一样,他要怎样说,那便怎样好。点了点头继续静听。
&ldo;不过,赵光义一定会借故生事。&rdo;端王眼神深幽,看向远处,&ldo;别的倒还罢了,粮糙是全军命脉,若调度突然失灵,可真要死无葬地了。若我去战辽,这权柄一定要交予信得过的人手上。&rdo;
&ldo;王爷是说?&rdo;
&ldo;嗯。就是他。&rdo;端王早将那名字在心中反覆来去念了多遍,却没有宣之于口,&ldo;这等重职,我若推举别人,赵光义也未必肯。&rdo;
&ldo;他是赵光义死忠之臣,又好象很恨王爷,王爷信他?&rdo;
抬手抚弄架上一盆青松半晌,端王才淡淡道:&ldo;他是这世上,我唯一能够毫不怀疑,交托性命的敌人。&rdo;顿了顿,问道,&ldo;平阳那边的探子今天有什么消息来报吗?&rdo;
&ldo;还同前几日一样,没什么特殊的。&rdo;陶威想了想,&ldo;听说他瘦了一些,每天要忙十来个时辰公事,又不大肯吃饭,也难怪会憔悴。&rdo;
端王面上看不出表情,久久才挥了挥手:&ldo;退下吧。朝里该准备该打点的,不用我说罢。&rdo;
陶威不敢怠慢,迅速出门。
在他身后,端王右手越握越紧,已将一块铜狮镇纸握得有点变形。
恨我么……叶长风……
第28章
叶长风这一生,怕是从来也没这样狼狈过。
一向高洁自持,冷淡犀利,此刻却衣衫半解,裸露出光滑颈项,大半个白玉般的胸膛,眼中情潮未退,面上晕红犹存,黑发凌乱地半垂下数绺,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处子怀春,最是诱人。
唐悦注视着面前这难得手足无措的男子,心中百转千回,终究还是化作一声长叹:&ldo;长风,你要做这种事,为何不早对我说?&rdo;
叶长风面上有如火烧,匆匆掩了衣襟,呐呐道:&ldo;我……子若兄带我前来散心……我先回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