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哈放声狂笑道:&ldo;君上莫不成实在威胁我?我十九部重兵横行北域,还当真没有怕过什么!&rdo;
&ldo;好。&rdo;皇非微微颔首。忽然间,堂上一道烈芒闪过,仿若赤虹贯日,灿光夺目。赤哈狂吼一声,左手三根手指溅血飞出,带着纯金酒壶砰地砸到案上,两名舞姬失声尖叫,吓得花容失色。
谁也没看清皇非是何时出剑,如何出剑,一招废了赤哈左边手掌,但任谁都可以想到,如果他的目标不是手指而是对方姓名,赤哈现在早已是一具尸体。
&ldo;赤哈大将所说的话既然无法收回,那这一剑便算咱们两清。&rdo;
赤哈连退两步,手上鲜血淋漓,痛得面目扭曲,锵地拔出腰刀指向皇非,目中像要喷出火来。堂中十九部将领酒意早醒,腾腾起身,几乎全部兵刃出鞘,席间一时剑拨弩张,气氛紧张到极点。外面长蛟帮帮众吓的人人色变,帮主单何道心头叫苦,只怕整个曼音天今晚便要不保。
刀剑环伺之中,皇非微微一笑,挑起案上舞姬的罗帕,轻拭血鸾剑锋。鲜血之下锋芒隐隐,震慑天下的血鸾剑透出魅亮的异光,比那血色更加邪艳。只见他随手一扬,丢开血帕,挑眸环顾堂下,傲然道:&ldo;本君听说在宣国,十九部将军若是敢对王都无礼,视为不赦死罪,这条禁律到了本君这里依然有用,诸位若是想知真假,不妨一试。&rdo;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堂前明灯,堂外风雨,其人白衣胜雪,剑下锋芒毕露,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想起数月前宣都点兵将台上,那一抹嗜血的身影,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杀戮。
肆行无忌的北域重将虽然杀气腾腾,却没有一个人敢动。突然间,赤哈仰头狂笑,声震屋宇,呸地吐掉嘴里的一口血痰,道:&ldo;少原君,真他妈的是个人物!你的剑是老子见过最硬的剑,除了宣王之外,老子没服过什么人,你是第一个!&rdo;
皇非微笑道:&ldo;那么赤哈大将是要和本君比剑呢,还是喝酒?&rdo;
&ldo;当然是喝酒!&rdo;赤哈转身吼道,&ldo;你们谁他妈活得不耐烦了,反正老子不是他对手,喝酒!&rdo;说着将腰刀一插,坐回席上,一手抓起酒壶,一手抓了两根断指,竟然蘸了肉酱送到嘴里大嚼起来。瑟缩在旁边的舞姬身子一软便昏了过去,众将哈哈大笑,纷纷取酒狂饮,散位归席。一直冷眼旁观的莫仙奴玉手托盏,将一杯晶莹美酒送到了皇非面前,&ldo;君上,请。&rdo;
酒宴结束时已是半夜,赤哈大将废了半边手掌,离开曼音天时非但毫无不快,反而和皇非称兄道弟,其他大将也与之相交甚欢。长蛟帮帮主单何道一路将大将众人恭送上马,亲眼所见,不由啧啧称奇,却不知宣国外十九部将领素来与赤焰军各营上将不和,皇非行事虽然张扬高调,但当初在点将台重挫赤焰军威风,对于外十九部来说可谓十分痛快,再加上北域蛮族素来崇尚武力,谁的剑更狠,手更辣,他们便服谁,至于对方身份如何倒是次要。
皇非回到行营沐浴更衣,入室后但闻幽香浮泛,如兰似麝,罗帐深处美人斜卧,素手支颐,笑吟吟看他进来,曼声浅笑,&ldo;君上今晚真是迷人,不过人家可替君上担足了心,生怕那一群蛮族首领动粗,毁了这良辰美景。&rdo;
皇非佛帐而入,抬手绾起锦榻上如水青丝,送到鼻下轻嗅道:&ldo;最迷人还是仙奴小姐的玉容仙姿,只是当然不会有人知道这面纱下的秘密,本君就算砍了那十九个蛮将的脑袋,也不会让他们动夫人一根发丝。&rdo;
帐中女子转眸轻笑,面纱飘落,露出一张清艳魅冶的玉容,&ldo;就知道瞒不过夫君,不过我可不愿让那些蛮人看见,纠缠烦人。&rdo;
皇非低头看向那双幽幽凤眸,&ldo;子娆的武功心法越来越厉害了,今晚一曲琴音,也不知惑了多少人的心,勾了多少人的魂。&rdo;
子娆眼波微漾,仿佛万千星雨晶辉漫流,灯火下浮浮沉沉,一片光色动人,&ldo;人家莫仙奴琴技妙绝,子娆在夫君面前用电小小的手法而已,怎么,没有坠了仙奴小姐的名头吧?&rdo;
皇非蓦然而笑,楼主她腰肢仰面躺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任她乌发如云散了满肩。窗外雨声绵绵,两侧莲花香炉轻吐檀香,缭绕入帐,在两人之间漫开深深浅浅的轻丝。
&ldo;王域如今大军压境,夫人不在息川陪伴东帝,千里迢迢来寻本君,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了?&rdo;
子娆被他半揽怀中,睫光莹动,在他脸上微微一转,&ldo;息川有王兄坐镇,何用他人操心?我不过是记起夫君曾经说过,若是喜欢的话,不管找你要什么都可以,也不知现在还作不作数,所以特来问上一问。&rdo;
皇非轻挑眉梢,唇畔笑意若有若无,&ldo;夫人想要什么,不妨说来听听。&rdo;
雨声入帐灯影摇曳,眼前男子完美的眉目如玉雕琢,风流言笑,几乎挑不出意思瑕疵。云丝单衣上传来阵阵柔和暖香,以及属于青年男子独特英俊的气息,但若仔细分辨,那酒宴之上淡淡的杀气仍未消散,仿若剑锋在匣,寒气逼人,提醒着他非同常人的另一副面容。&ldo;我想要夫君身边一个人。&rdo;子娆丹唇微启,轻声在他耳畔低语,&ldo;百仙圣手蝶千衣,此人对夫君来说根本没什么用处,可否借我数日?&rdo;
&ldo;蝶千衣吗?&rdo;皇非目中微光一闪,唇畔浅弧轻薄如刃,&ldo;这位神医人是在我这,不过本君记得那句话,当初是对少原君夫人说的,不知现在是何人要人?&rdo;
子娆轻轻一笑,说道:&ldo;那夫君定然也没忘记,我们曾经约定,你若娶我为妻,便只能有我一个女人。现在似乎有个找人怜爱的小美人,对夫君言听计从,为夫君出生入死。夫君一句话,她可以亲手献上故国珍宝,夫君需要,她便甘冒奇险潜身赤焰军中,为了夫君她连自己的公主身份也弃之不顾,甚至在群狼环伺之中,不惜舍命相互,不知夫君是否舍得她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