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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子娆眉心一拢,迅速横了含夕一眼,还未想好如何应对,仲晏子沉冷的目光已扫视过来:&ldo;这话可是你说的?&rdo;

子娆心下迟疑,一时沉默不语。夜玄殇瞥见她眸中复杂的神情,突然放开她的手,朗声道:&ldo;闯阵入岛,杀蛇取胆,都是在下所为,两位前辈莫要错怪了他人,请让这位姑娘先行离开,在下一人做事一人当。&rdo;

仲晏子睨他一眼,冷冷道:&ldo;哼!脚步虚浮,面色灰败,分明经脉受损,真元大伤,还敢以闭穴之法硬压伤势,你若像现在这样再站上半个时辰,下场便不比老道士那条怪蛇好到哪里去,老夫倒想看看你如何逞强下去!&rdo;

夜玄殇浑不在意地笑了笑:&ldo;前辈所言极是,我便是想逞强怕也有心无力了,打发了不相干的人,我任两位前辈处置就是。&rdo;

子娆从诧异中回过神来,目光在身旁男子散漫不羁的神情间停留,唇角忽而渲开一丝清艳淡笑,无奈地嗔了他一眼。再一垂眸,像是做了某种决断,然后便款款移步上前,面对仲晏子盈盈拜下:&ldo;子娆见过叔父。&rdo;

众人无不一愣,樵枯道长奇道:&ldo;老酸儒,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漂亮的小侄女?老道怎么不晓得?&rdo;

仲晏子没理会他,只是看着子娆,面前的玄衣媚颜的女子,早已不是当初宫苑中灵肆乖张的小女孩,但那眉眼神情却一见便知,他心中并无怀疑,只是当众相认却绝不可能,冷冰冰再问一句:&ldo;大奇门九宫阵没什么了不起,这话是你说的?&rdo;

子娆眸光轻漾,这位王叔虽在帝都与子昊暂时和解,却对旧事难以释怀,不愿重归宗族,子昊信中言简意赅,略述事情经过后,只嘱咐了四个字&ldo;待之以礼&rdo;。

待之以礼,无害于王族,他的意思,她自然清楚,面对责问也不反驳,承认道:&ldo;是我说的。&rdo;

&ldo;口气倒不小,你仗着什么本事,敢说这样的话?&rdo;仲晏子沉声道。

子娆不慌不忙,依旧面带淡笑:&ldo;子娆对阵法的认识都是哥哥教的。想必叔父还记得,哥哥自幼便喜欢在竹苑琅轩中看书,琅轩集天下万般奇书与一苑,哥哥这些年来几乎阅遍群书,胸中所学可谓博采众家之长,但这奇门、六壬、太乙神数,他所知者却多半来自那一套二十九卷《太御奇数》。&rdo;顿一顿,悄悄一抬眼,果不出所料,仲晏子脸上现出些许意外的情绪,&ldo;这套书可是出自叔父之手,所以说起来,哥哥该称叔父一声师父才对,子娆不过跟哥哥学了这么一星半点儿,也不敢央叔父认做徒儿。只是今日进阵之时,见有人空有那么好的阵盘在手却不会用,忍不住就教了她几局变化。&rdo;扭头妩媚一笑:&ldo;公主,我说得可对?教你的阵法可记住了?&rdo;

含夕颇不服气,却又不得不承认她是指点了阵法:&ldo;不就是阵法吗,有什么了不起?&rdo;

&ldo;嗯,&rdo;子娆怡然点头,&ldo;我记得好像是有人说过,破了大奇门九宫阵没什么了不起,倒是斗得过她的白龙儿才算厉害,是不是?&rdo;

含夕一愣,随口道:&ldo;是啊,那又怎样?&rdo;

子娆微微挑起眉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ldo;现在想起来,大奇门九宫阵没什么了不起的话,也不知到底是谁说的,不过公主没好好学阵法,想必是觉得奇门术数总不如灵蛇异兽厉害,对不对?&rdo;

含夕下意识点了下头,突然发觉不对,瞥见师伯已然阴沉的脸色,到嘴边的话及时咽了回去。子娆却笑吟吟又加了一句:&ldo;那公主是不是也认为我叔父教的东西,都不如你其他所学呢?&rdo;

含夕将一双水灵灵的杏眸圆瞪,急道:&ldo;喂!我可没这么说!&rdo;

子娆也不驳她,只道:&ldo;我也算叔父小半个徒儿,公主今天吃了点儿小亏,日后可要记得好好学一学奇门之术才是。&rdo;话到此处,停住不语。

夜玄殇从旁听她们斗嘴,唇角不由挑起几分,仲晏子和樵枯道长这对老友,相互间言语交锋多半是因自视甚高,谁也不服谁,如此一来,怕是樵枯道长要忍不住了吧。果然,含夕还未答话,樵枯道长已拍着身旁金猊的头开了口:&ldo;呵呵,小女娃敢情是来给老酸儒讨面子的,老道的灵蛇死得可冤了些。今天若让你轻轻松松走了,老道岂不是输给了这老酸儒?&rdo;抬手往湖上一指,&ldo;你且试试看,只要能出了这魑泽半步,老道今天便将那蛇胆白送于你。&rdo;

仲晏子眉峰微微一动,子娆依言看向湖畔,不由吃了一惊。湖中不知何时出现一片片浮沉游动的暗影,仔细分辨,竟是为数甚多的巨鳄,其中不少已伏在岸边,逐渐昏暗的暮色之下,点点巨目似开似合,凶恶狰狞,甚是骇人。樵枯道长的驯物之术比起含夕来高明了不知多少倍,不见任何动作便唤了这些巨鳄前来,含夕&ldo;哈&rdo;的一声拍手叫道:&ldo;师父师父,这些巨鳄前些时候被白龙儿赶得怎么也不敢回这边岛上来,你是如何把他们唤来的?快教教我!&rdo;

&ldo;教什么教?&rdo;樵枯道长瞪她一眼:&ldo;仗着灵蛇还输给人家,师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rdo;

含夕吐了吐舌头:&ldo;师父最厉害了嘛!&rdo;

子娆已自湖上收回目光,轻轻一笑,便像压根没见到那些巨鳄,袅袅娜娜对樵枯道长福了一福:&ldo;道长,您是叔父的好友,便是子娆的长辈,子娆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敢在道长面前争什么输赢。&rdo;

樵枯道长一愣,盯了她半晌,突然笑道:&ldo;老酸儒,这小女娃嘴巴厉害,就这么一句话,老道便成了以大欺小,不好意思再出手了,你们叔侄合起伙来算计老道吗?&rdo;

仲晏子冷声道:&ldo;我何时说过有个侄女?&rdo;

子娆却不容他推拒:&ldo;叔父!子娆今天来求取蛇胆,是因哥哥剧毒缠身,不得已而为之。哥哥乃是一家之主,一旦身有不测,家中必生大乱。此事牵连甚广,非同小可,叔父想必也深知其中利害,还请不计前嫌,助子娆一臂之力。&rdo;说着衣襟轻敛,这一礼,却是王族参见尊长的大礼。

仲晏子眼眸淡垂,不曾阻止,面上却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虽因当年的变故不肯再认王族,但这宗族天下,毕竟曾倾注了无数心血,始终存有几分牵挂,只是自己不愿承认罢了。更何况宫变之日,子昊和子娆曾暗中相助,才使他逃过一劫,他向来恩怨分明,眼见子娆相求,心中已有了援手之意,看她一会儿,沉声道:&ldo;你那哥哥胆大妄为,强行修习九幽玄通的功夫,以剧毒y浸奇经八脉,毒废而玄功尽废,根本就是自寻死路,你纵取到这蛇胆又有何用?&rdo;

子娆略一沉吟,遂决定将实情和盘托出,摇头道:&ldo;叔父有所不知,哥哥体内剧毒并非因修习九幽玄通,而是二十余年汤药所至!&rdo;

仲晏子眼底精光霍然一闪:&ldo;汤药?&rdo;

&ldo;不错,叔父以为,哥哥当真是自来体弱多病吗?&rdo;子娆声音平静无波,却又似含了极深的怨抑:&ldo;那个女人的手段,叔父也曾领教过,她想控制哥哥,从小便以百毒为药迫他日日服食,二十余年毒药解药交相更替,以至于现在毒入骨髓,侵蚀五脏。竹苑琅轩多少武功绝技,哥哥偏挑了九幽玄通,固然是因为这门功夫十分厉害,却也是发现修习时借毒炼气,可以引导剧毒为己所用,设法加以控制,而今他体内剧毒,倒有大半是靠这玄阴真气的压制才不至于一发不可收拾。&rdo;

仲晏子神色阴沉变幻,震惊之下勃然怒道:&ldo;那女人竟用如此恶毒的手段,岂有此理!&rdo;

子娆凤眸细挑,渐生冷澈之意,缓缓再道:&ldo;哥哥从来最恨别人要挟,那女人越是想控制他,他越是不让她得逞,当初决定修习九幽玄通时,便早已有了与她一争高下的打算。我与哥哥都是一般想法,叔父离家之后,那女人曾将我关进玄塔,想让我受那不见天日的折磨,我偏要活得好好的,塔中七年,我日日潜心修炼,就是要让她知道,她关我囚我,不过是造就我一身武功,而今我也定要为哥哥求医解毒,若人有神魂,必让她九天黄泉,永不安宁!&rdo;

她这番话说得十分偏激,却极合仲晏子口味,冷笑道:&ldo;好,她要害人,老夫偏要救给她看看!&rdo;一转身:&ldo;老道,借你蛇胆用一用,你肯不肯?&rdo;

凭他两人的交情,樵枯道长自然不会不答应,却多年来斗嘴斗惯了,断没有当即应承的道理,两眼一翻,以手抚须:&ldo;烛九阴千年灵物,老道不吃这个亏,蛇胆取出来,不如用来泡酒。&rdo;

仲晏子对他再了解不过,淡淡丢出一句:&ldo;三瓶百年雪腴酒。&rdo;

&ldo;嗯?&rdo;樵枯道长眼中一亮:&ldo;百年雪腴?&rdo;神色大动之余,却摇头道:&ldo;百年雪腴换我千年蛇胆,不合算,不合算!&rdo;

子娆这时哪还会不明白樵枯道长嗜饮,当即柔声笑道:&ldo;道长,您若肯赐了这蛇胆,莫说百年雪腴,惊云冽泉,东海玉髓、西域银倏,这些好酒我都能取来孝敬您老人家。而且啊,我们家还藏有几种好酒,别处可喝不到,倒时候我请您尝个够,好不好?&rdo;

樵枯道长胡子一动一动,显然大为动心,子娆看在眼中,借机再软声磨他。樵枯道长本也不想与她为难,如何经得这般依依相求,终究答应了不再追究此事。子娆欣喜万分,俯身道谢时突然察觉,不过说话功夫,原本浮聚在岛畔的巨鳄早已无声无息没了踪影,粼粼湖波平如明镜,一片寂静安然,心中不由暗自惊叹。

这时天色已晚,金乌西坠,明蟾东升,一轮冰月半挂天宇,湖上清辉流照,明净无尘。樵枯道长命含夕聚幽骨虫将烛九阴尸身化除,免得生出腐败瘴气,污了这片湖岛。星星点点的幽骨虫在灵术的召唤之下自四面密林深处飘忽聚来,细细密密附上烛九阴长卧岛上的身躯,晶芒万聚,冷冷幽灿,恍如在湖光轻波间架起了一道银河,美不胜收。夜玄殇从子娆开始和含夕斗嘴时便再未说过话,这会儿也只是静靠着近旁一株幸存的古树,看着不远处奇异的景象。过了片刻,唇角忽然一掠,似是一丝略带讥诮的笑,半垂眼帘,目光淡淡掠过自己手掌。

这一刻心中,竟是有些莫名的厌倦。天地万物,凶险莫过于人。戾鹤也好,巨鳄也好,烛九阴也好,千年灵物,万年异兽,无论如何凶恶奇猛,皆难逃被人驯服或者捕杀的命运。人之一物,或者与世间任何兽类都并无区别,只要需要,即便同类也一样残杀殆尽,所用手段甚至比最残暴的猛兽更加可怕。自武功而阴谋,自朝堂而入江湖,见惯了明枪暗箭种种杀伐,不断的嘲弄,不断的重复,不断的厌恶,不断的深陷其中,却不知,今天站在自己身边,这个让他一见之下竟难以自持的女子,是否会成为生命之中一个异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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