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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澎湃过后，当年在伤心之余做下的错事而造就的悔意，正势如破竹的直冲脑顶，不等对方开口质问，她便败得溃不成军。什么都来不及，说再多也无益，被定格的过去无法更改，纵是弥补也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钱多多推了推谢依：&ldo;厕所就在左手边，你自己过去，我在这里等你。&rdo;

风水轮流转，当初逃得最快的是林沂，如今换成了谢依。她连着应了几声，蹩脚的掩盖了心底的慌张，从而仓皇而逃。

有个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陷进了这场一触即的战争里，最大的不幸是他还一无所知，仍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的。

他说：&ldo;我表姐也属马的，跟你同岁，不过看起来比你大多了，必竟女人一生孩子就容易显老，别看她现在这样，上学那会儿还是个班花呢，听我大哥说……&rdo;

&ldo;钱多多……&rdo;林沂将他后面的话打断，一副已酝酿得见血封喉的□□，仅在一念之间被打翻。

对自己同样也对钱多多，他近乎有些不忍将这个已知的谜底揭开，然而人在末路总会心存侥幸，将造化弄人这四字摒除在外，只往最不可能发生的那个方向看齐。

他幽然开口道：&ldo;你大哥……是不是叫钱南山？&rdo;

被给予了厚望的人浑然不知，却还以为是场奇遇，意外而惊讶的回答：&ldo;你认识我大哥？&rdo;

命运就是一个球体，能让两个错肩而过的人再次重逢，也能让不想再见的人、不想再回顾的事，重新将你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防御网一击而碎。除非跳脱出这个格局，不然就永远只能陷在方圆之内，任其一遍遍凌迟你‐‐

恨一个人能恨到什么程度？最狠决无非是想让他死。只是，是否在逝者已逝之后，由逝者一手造就的恨就能一笔勾销？

林沂不知道能不能，只知道自始至终，都未得到钱南山一句带有歉意的话。

这时正好有个顾客前来结帐，见林沂动也不动便催促了一句：&ldo;到底要不要收钱？&rdo;

林沂轻笑一声，笑声却是从鼻腔发出，他说：&ldo;收，当然收。&rdo;

人的大脑皮层何其强大，只在一刹之间，无数抽象的画面便在脑中流转，交错在一起衍生出杂乱无章的思维。

&ldo;不过……现在只收纸钱，超市老板有个儿子在阴间，你烧了他正好他能接上。&rdo;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说过的最戳人心的话。

钱多多的脑子&lso;嗡&rso;的一下炸开了，没有任何前兆，他便抛出这么一句阴狠话来，而说出这话的人，此刻正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

已有人抢先为死者抱不平：&ldo;有毛病吧你，不想干就别干，说的什么不人不鬼的话……&rdo;

那顾客瞪了林沂一眼，接着便转身去了侧门。

经由那人的挑拨，钱多多的心火也烧得蔚为壮观，他猛的凑到林沂跟前，揪住他衣领恶狠狠的问道：&ldo;我大哥怎么得罪你了，犯得着你这么说他？&rdo;

他不卑不亢，并且带着一副义正辞严的表情与他对视着，良久，从他的口中又蹦出几个比寒冰还沁骨的字来。

林沂将嘴唇凑到他耳边，声音极轻：&ldo;天道循环，报应不慡，他该。&rdo;

&ldo;我□□祖宗……&rdo;钱多多一把将他推开，照他左脸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