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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第1页）

&ldo;他上苏格兰去了。&rdo;

&ldo;那好，&rdo;她轻松地、几乎有点愉快地说，&ldo;咱们就打听一下亨利上校的下落吧。&rdo;斯鲁特觉得，如此对待沉痛的消息倒是一种异乎寻常的表现，实在异乎寻常。事实是仅仅讲起这个男人，她就活跃起来了。她吩咐那位秘书打电话给空军少将勃纳-沃克。&ldo;那么，拜伦怎么了？娜塔丽呢？&rdo;

&ldo;拜伦找到了她。找到了她，还有孩子。&rdo;

&ldo;我的天啊。找到啦！在哪里？&rdo;

&ldo;马赛。吃饭的时候他足足跟我讲了两个小时。真能写一本小说。&rdo;

&ldo;可不是吗，那一家子！他怎么找到的呢？娜塔丽现在哪儿？&rdo;

斯鲁特刚刚开始讲拜伦的经历，电话铃响了。是勃纳-沃克打来的。帕米拉立刻亲昵地把帕格-亨利和拜伦的情况告诉了他，叫他&ldo;亲爱的&rdo;。她挂上电话，对斯鲁特说：&ldo;他们有一条专线直通华盛顿。他会尽快接通的。你见过我的未婚夫吗？&rdo;

&ldo;见到过一次。在华盛顿你们大使馆里的一次迎宾行列里。你也在场，不过那时他还不是你的未婚夫。&rdo;

&ldo;哦，当然不是。亨利上校也在那里，还有娜塔丽。现在还是继续讲在马赛发生的事吧。再喝点威士忌吗？&rdo;

&ldo;那还用说，只要你舍得。&rdo;

&ldo;人家对我都很好。我有的是酒。&rdo;

斯鲁特相当详细地告诉了同拜伦偶然相遇的情况，并且说拜伦还在千方百计地打听家人的下落。盟军入侵北非那天，通往马赛的电话中断了。后来拖了很久才断断续续地恢复了通话，但他却一次也没打通过。他有三十天的假期，在这期间他天天在里斯本各家营救机构的办公室里厮混。&rdo;

&ldo;娜塔丽到底怎么啦？怎么会那样胆小怕事？怪不得拜伦会那样生气，帕米拉说。

斯鲁特两眼呆呆地望着她，茫然地重复了一句：&ldo;她是怎么搞的？&rdo;

&ldo;莱斯里，记得不记得，有一天你把门上的钥匙丢了，就是这个姑娘爬进你在斯克里勃路的那幢房子二楼的窗子。你还记得吗，在莱哈尔饭店的时候，我用一只盛汤的碗把菲尔的头打破之后。她怎样面对那些宪兵而毫无惧色？当时我们都叫她雌狮子。&rdo;

&ldo;这些又有什么相干呢？她要是想和拜伦偷越国境的话，那才叫发疯呢。&rdo;

&ldo;那又怎么样？拜伦不是有外交护照嘛。难道还会比现在的处境更糟？&rdo;

斯鲁特眼圈发黑的两眼闪烁着红光。在帕米拉看来，他就像发高烧似的。但他却温和而镇静逾常地对她说：&ldo;噢，我的宝贝，我来老实地告诉你她的处境可能会糟到怎么个地步。能给我再来那么一小杯烧酒吗？&rdo;

帕米拉在斟酒，斯鲁特就从上衣口袋里拔出来一支钢笔，坐在帕米拉的书桌旁，开始在一张黄色的纸上画了起来。&ldo;瞧，这是战争爆发前的波兰，对吗？华沙在北面，克拉科夫在南面，维斯杜拉河横贯其间。&rdo;这是一张画得很熟练的地理略图，一挥而就。&ldo;希特勒打了进来，他和斯大林瓜分了这个国家。唰地一下！这条线的西边是德国占领下的波兰。占领军政府。&rdo;一条弯扭的粗线将波兰一分两半。斯鲁特在这条线的西边画了三个又粗又黑的圈圈。&ldo;你瞧，你已听说过集中营吗？&rdo;

&ldo;是的，听说过，莱斯里。&rdo;

&ldo;但这几个集中营你可没听说过。我刚花了四天的工夫同这里的波兰流亡政府人士交谈过。事实上我就是为了这个到伦敦来的。帕姆，这是相当精彩的新闻题材。你不是正在继续你父亲的工作吗？&rdo;

&ldo;我在试着呢。&rdo;

&ldo;那好，这个内容也许会成为这场战争中最重要的新闻。把这个消息报道出去的记者将会载入史册。在这三个地方‐‐这样的地方另外还有，只不过波兰流亡政府在伦敦得到的目击者提供的材料都是有关这三个地方的‐‐德国人就像处置耗子那样，成批地消灭活人。德国用火车从欧洲各地把他们运到这些地方。这是一场利用铁路进行的大屠杀。犹太人一运到，德国人就用一氧化碳或用步枪行刑队把他们杀死，然后再把尸体烧掉。&rdo;他用钢笔一个圈一个圈地点着说：&ldo;这个地方叫特雷布林卡，这里是卢布林，这是奥斯威辛。如我所说，这样的地方还有的是，但这三个地方已得到证实。&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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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228节已经灭了火的烟斗字数:20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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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莱斯里，集中营已不是新闻了。这一类新闻已经报道过多年。&rdo;

斯鲁特朝她苦笑一下。&ldo;你没听到我的话。&rdo;他压低嗓门，用咬牙切齿的耳语声来加强他的语气。&ldo;我讲的是有组织、有计划地对一个一百万人进行的大屠杀。就在我同你谈话的这个时候，屠杀正在大规模地进行。这是一个荒诞绝伦的计划，一个用了专门建造的巨型设备来进行的规模庞大的秘密行动！你不叫它是新闻？那么什么才算得上新闻呢？这是人类历史上最残暴的罪行。它使过去的一切战争相形见绌。这是地球上生活的新现象。这是正在发生的事情，眼下已大约完成了一半。这难道不算是一篇新闻报道吗，帕米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