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为他穿衣时,舒昶满脑子都是昨晚自己&ldo;以下犯上&rdo;的言行,丝毫不敢看他。现在下意识的一瞥,她心尖便微微一颤,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跳起来。她弄不清这是怎么了,明明每天都看到他,怎么偏偏今天却生出了一丝与往常不一样的感觉?
他走下楼,极其自然地在她身旁站定,距离之近,使两人的衣角都碰到了一起。他微微侧头,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ldo;药带了吗?&rdo;
她忙道:&ldo;带了。&rdo;
她的胃已经好了,可向成安却一定让她将剩下的一副药带上。
陈婕笑道:&ldo;既然没什么落下的,就去机场吧!&rdo;
a市距离河兰市有两个小时的飞机,向成安监督她在飞机上吃了药。舒昶没想到,昨晚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向成安却似乎待她比以前柔和了。
早知自己生起气来如此有用……舒昶连忙将这一念头驱出脑海。
到了河兰,他们又转火车到小平县。县里距舒昶家有十公里的距离,需要坐三轮车。而这里的三轮车并非有客便走,而是等车厢装满了人,才舍得开动。向成安自然不会跟一群人挤在同一个车厢里,他给了司机几张红色钞票,便成功坐了专车。不过,因为通往乡下的路还是凹凸不平的土路,整个路途,车颠簸得十分厉害。
舒昶有些不好意思道:&ldo;我小的时候,路就这样了,一直都没有人修……&rdo;
向成安面无表情道,&ldo;的确该修了。&rdo;
话音刚落,车子猛地跳起,又猛地落下,舒昶一个不稳,身体往前倾去。两只手迅速从对面伸出,扶住了她。待坐定后,她才看到扶着她的手,一只抓在她的手肘处,一只则与她的手相握。她脸上急速升温,正要将手收回,却不料对面的人突然一用力,她便坐到了他的身旁。
&ldo;我、我还是坐那边吧……&rdo;舒昶边说着,边要站起来。然而好巧不巧,她刚起身,车子又一个剧烈的颠簸,她身子一歪,竟然直接坐到了向成安的腿上!她像是触到了巨大的电流一般,当下弹起,坐到了椅子上,脸上已红得将将要滴出血来!
&ldo;原来你想如此。&rdo;半晌,她听到他略带沙哑的嗓音缓缓响起。
尴尬和羞窘让她几乎把头埋进了胸口里,&ldo;不是……&rdo;
&ldo;是也无妨。&rdo;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好像只要她一抬头,她便能触到他的下颌一般。
不知何时,车里的温度已经高到了烫人的地步。
舒昶身体发热,口唇干燥,她感觉得到那灼人的气息似乎正离她越来越近……
&ldo;老板,到了啊!&rdo;随着突然响起的喊声,车子停了下来。
舒昶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向成安神色已与往常无异,声音清冷,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ldo;我们有的是机会。&rdo;
舒昶下了车,便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一个二层平房前。门前的空地上,有几个小孩正在捏泥巴。其中一个小孩看到她,当即丢下手中的泥巴,朝她飞奔而来,&ldo;舒昶‐‐&rdo;
舒昶笑着将他挡住,无论如何不让他沾满泥巴的手抓上她的衣服,&ldo;先去把手洗了!&rdo;
男孩稍稍一考虑,便道:&ldo;我去洗手,你可别跑了!&rdo;正要转身,却突然注意到一旁的向成安,&ldo;他是谁?&rdo;
舒昶看了一眼向成安,道:&ldo;我老板。&rdo;
男孩充满敌意地看着他,&ldo;我长大了要娶舒昶的,你可别跟我抢!&rdo;五岁时,他和小伙伴打赌爬到了树上,要下来时,却因为害怕而抱着树干嚎啕大哭。后来,是经过的舒昶爬上去将他抱了下来。从那以后,他便发誓要娶舒昶为妻。所以,在同龄小孩叫舒昶作&ldo;姐姐&rdo;时,他却坚持叫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