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心碎成一块一块,却还要笑着自己把它粘起来。
涵墨尘跌跌撞撞出了堡,却并不知道,七月少渊整整一夜都在他的客房里等着,只可惜,他却没有回去过。
刚过正午,太阳始终没有露面。
璟非前来禀报说是沐子瑄和顾衡风已经回去了。大概是坐船连夜走的,当真是一步踏出便再也不回头了。
而这一天,也正是七月少渊和舞怀袖大喜之日。
无双堡上上下下热闹非常,婚礼在里堂里举行,外面则是宴宾客的大殿。其实这些宾客全是无双堡内的人,除了涵墨尘之外,似乎没见外来之人。
里堂内人则更少,主婚人便是重阳长老,除了新郎新娘,就只剩一个司仪以及心腹五堂十影在场。
拜堂是黄昏时举行,此前都是宴会的时光。
七月少渊举着酒杯徘徊在人群中,一面招架着各方的敬酒,一面搜寻着那抹灰影,只可惜,半个人影都不见。
七月少渊眼眸漠然。
那个逃兵!
忽然却见角落里一个抱酒狂饮的酒鬼‐‐不是秦舒桓是谁?
舞怀袖站在他身旁,不知在说什么。
七月少渊凝眸望了片刻,微微摇首,转身离去了。
堡内堡外真可谓两个世界。凡事总是不公平的,一边欢喜热闹,另一边可能萧索冷清。
涵墨尘窝在一家小酒铺里,烂醉如泥。
当人想醉的时候,就算你是千杯不醉,也会喝趴下。
外面又开始电闪雷鸣,阴云密密的,仿佛已经深夜。
涵墨尘倒在桌上,脑袋昏昏沉沉,辛辣的烈酒穿肠而过,喉头又烧又呛。
那天晚上也是这样的天气,他迷迷糊糊的想,少渊跟他表白的时候,又是怎样一番心情呢?
他一想起那个人那时的神情,失落到极点的神情,他心疼的就想抽自己十个嘴巴子。
隐隐约约,堡内传来喜悦的奏乐声。
一声一声,听在心里,却像是一刀一刀,剐在心上。
他马上就是别人的了,别人的了,别人的了…
天空一阵刺耳的雷鸣划破。
涵墨尘一身醉气,猛地撞开门冲了出去!
&ldo;喂‐‐客官!还没付酒钱‐‐&rdo;
&ldo;先赊着‐‐&rdo;他头也不回,反正耍流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老板气呼呼的嘟囔着:&ldo;有不是去抢亲…跑这么快干嘛…&rdo;
来到堡内,喜乐声越来越大,合这众人的恭喜声,整个无双堡沸反盈天。
雨声亦大,更显嘈杂。
涵墨尘不顾一身狼狈和酒气,飞檐走壁,直冲向里堂。他一身灰白衣衫在墙墙瓦瓦间,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