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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大倪倪骂他，&ldo;懒驴上磨屎尿多。&rdo;

正巧美人老师经过，哈哈笑着拍他的肩膀：&ldo;你这用的屁俗语啊，我不教语文都知道你说的狗屁不通！&rdo;

&ldo;起码我不动不动说屁。&rdo;大倪倪喊回去，顺带指着胖子，&ldo;周勋！你腿脚利索不，利索就给我麻溜滚下去做操！&rdo;

胖子委委屈屈地看了大倪倪这个炮仗一眼，赶紧跑了下去。

苏慎往宋海林那边看了一眼，问：&ldo;怎么回事儿。&rdo;

宋海林小声说：&ldo;昨天那家子人在麦垛旁边放着个九齿钉耙，没注意，剌了一道儿。&rdo;

九齿钉耙……

苏慎笑了。

&ldo;不过没什么事儿，&rdo;宋海林蹦跶了几下，&ldo;我就是不想下去做操。&rdo;

外边的运动员进行曲终于停下了，接下来换了一个女声喊着&ldo;第九套全国小学生广播体操，七彩阳光，现在开始‐‐&rdo;。

&ldo;你听听，全国小学生广播体操，像什么话嘛。&rdo;宋海林指了指外边，&ldo;一群一米七一米八的快成年汉子一起跟着小学生跳广播体操，我要是拍个视频放到网上，分分钟就红透半边天你信吗？&rdo;

苏慎笑了笑，清乡一中和隔壁的小学一直以来都合用同一个喇叭、同一个操场，小学生、初中生、高中生挤在操场上一起做伸展运动的盛况，他倒是见怪不怪了，但仔细想想，的确挺逗。

他笑着说：&ldo;你就知足吧你，有人想下去做操都没机会呢，你这能做操的还嫌弃。&rdo;

刚说完这句话，宋海林的脸就僵了一下。

苏慎看见他的表情，立马解释，&ldo;我不是说，我，我是说，指不定别人……操。&rdo;

他又骂了一句，&ldo;操。&rdo;

这事儿明明应该是他更放在心上吧，结果他在这儿使劲给别人解释个什么劲。

外边喇叭正好播到&ldo;点头运动&rdo;。

听到这里苏慎自己也笑了，&ldo;也是，不会有人想下去做操的。太傻了。&rdo;

宋海林支支吾吾地问：&ldo;你……呢？&rdo;

苏慎没说话，给了他一个眼神，不想！太傻了！不想！

他把胳膊肘搭在了窗台上，指了指外边的云，对宋海林说：&ldo;你看外边的云。&rdo;

宋海林顺着往外看。

&ldo;看见了吗？&rdo;苏慎说，&ldo;看起来是不是很自由？其实不是。它们被风绑着，不管往哪边走，都不受自己把控。&rdo;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指头尖儿点了点自己的大腿，&ldo;人比云还不自由，所有的人都不自由，不是只有我。可能我被禁锢在了更小的地方，但是禁锢就是禁锢，本质上不分大小。&rdo;

&ldo;你难道就一丁点儿想法都没有吗？&rdo;宋海林从小生活的环境带给他的，从来没有认命这一说，优沃的生活让他对这个社会的畏惧少之又少，苏慎这种在现状里安然闲适的状态，他也就只有在学文言文的时候见过。

&ldo;想法……&rdo;苏慎学着狗蛋儿从喉咙里发出了&ldo;咕噜&rdo;的声音，&ldo;人，谁还没点儿想法呢，心里想想也就罢了。&rdo;

他下意识想去拿一块儿糖，结果只翻出了一袋子巧克力，叹了口气，没吃。

顿了这么一会儿，苏慎继续说：&ldo;我从有记忆开始，就这样儿了，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只不过就是和周围的人不一样而已，要非得说，我完全可以觉得我自己是正常的，你们都不正常。&rdo;

说完之后他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似的，补了一句，&ldo;同情你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