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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小雯轻轻在自己胸前拍了拍，好像得到了莫大的安慰。

她真该见见末末……

在报社，是老唐的天下，有时候男人只要不下流、龌龊，适当地贱一点，还是很招女孩子喜欢的，老唐就是个佐证。借着让小婉带我们熟悉报社环境的机会，在老唐的威逼利诱下，我和他上演双簧，直接把我虚构的那条瘟狗‐‐唐唐，又虚构地过继给了老唐，让倪小婉轻易相信，那条狗是老唐的，只是因为他有个采访任务要出差一段时间，才把那条唐唐放在我那里养，没想到让我养病了。老唐因此大发雷霆、痛苦不堪、撕心裂肺，险些与我绝交。倪小婉听得目光充满同情和怜悯，随着老唐的讲述不时地轻声叹气，我则因为对那条瘟狗唐唐的照顾不周，成了千古罪人。

在漫长煽情的讲述过程中，老唐甚至几度哽咽，又趁小婉不注意，转头从裤兜里掏出一管芥末，挤了一口放在嘴里，再转头过来已经湿了双眼，流下数滴鳄鱼的眼泪。小婉被彻底打动，一个爱宠物爱到某种极致的女孩，会对另一个同样热爱宠物的异性产生莫名的好感，这是不争的事实。

老唐在一番精彩绝伦的表演之后，彻底向小婉证明了，他是那种爱狗就等于爱自己，狗快乐所以他快乐的爱心男孩。然后我在事先排练过的时机之内，开始趁热打铁，推波助澜，用话题引诱着小婉说出了她家刚故去不久的墩墩的故事。

&ldo;哦！原来是这样，你上次和我想说，而又不好意思说的，就是这个？&rdo;老唐故作惊讶地疑问。

小婉点头：&ldo;嗯，我怕你误会是我骂你呢，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儿。&rdo;

老唐面部y光四起：&ldo;是啊，真巧！想不到我的唐唐，还真在这个世界上有它的另一半‐‐墩墩！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rdo;

小婉脸颊微红，低头不语。

老唐抓紧时机，欲泡爱狗妞，更上一层楼：&ldo;好了小婉，别难过了，以后你就把我的唐唐当成你的墩墩吧！唐唐只有父爱，正缺母爱呢。&rdo;

这话已经有点洪湖水浪打浪的意思了。小婉一怔，飞快地嗔怪着看了老唐一眼。

我在旁边，想走不敢走，又基本插不上话。老唐已经无视我的存在，芥末的功效让他双眼依旧翻红，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贱神落九天。

&ldo;说真的，小婉，听到墩墩的事情我心好疼，看你这么爱它，我，我都想变成墩墩守在你身边了。&rdo;

小婉本来是一直热泪盈眶着，被这一句话弄得破涕为笑，抬头看老唐：&ldo;酸不酸啊你？&rdo;说着扭头看我，&ldo;赖宝，这就是你朋友啊，不像好人呢！&rdo;

我紧紧抿着嘴唇，干笑着点头不敢张嘴。&ldo;我想成为你的小狗狗！&rdo;老唐居然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当着女孩面说出这样的话，果然是手中无剑，心中有贱，无招胜有招！

正在我用微笑极力向小婉表达，老唐是个善良的贱人时，老唐扭头看了看我，一脸惊讶：&ldo;哎？你还在这儿呢？&rdo;

我本来觉得自己站在这儿，听老唐这么恶心的套瓷儿，已经算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了，想不到老唐居然在背后给了我一闷棍！

在离开之前，老唐表达了自己的殷切希望，为了感谢小婉对我们这两位新同事的关爱与照顾，准备晚上请小婉吃饭。小婉欣然应允。

&ldo;好了，你这回算死耗子碰上瞎猫了。&rdo;我拍拍老唐肩膀，&ldo;走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我们回去换衣服，第一次请小婉吃饭……&rdo;

老唐瞪眼，打断我的话：&ldo;你也去？&rdo;

我也瞪：&ldo;你刚才不是说&lso;我们&rso;请她吃饭吗！&rdo;

老唐贱笑：&ldo;宝哥！宝爹！宝爷！你不是那种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人啊！晚上你随便找个借口就不出现得了！给我个展示自我，想唱就唱的舞台吧！你都是当人家继父的人了，就别凑这个热闹了！&rdo;

……交友不慎必自毙。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北岛老师，您知道吗，现在：卑鄙是高尚者的通行证，高尚是卑鄙者的墓志铭。

&ldo;塞翁失身&rdo;，焉知非福。下班后不用和倪小婉一起吃饭，我自然回家，也算有了这几天以来相对清净的一个夜晚。

高露洁像是在我梦里出现过的一只小妖精似的，现在彻底没了音信。正当我庆幸没人干扰，家里终于迎来短暂的太平盛世时，一个发现让我郁闷。小洁回来过，换了衣服，卧室里又是一团糟，她还吃了泡面，没洗碗，碗筷就堆在厨房的水槽里。而且……是两副碗筷！是她和末末一起回来的？或者……是其他人？我这火腾就上来了！搞什么？真把我家当宿舍了？

手机猛然响起。上面的来电显示让我有些诧异了‐‐居然是末末？

刚接通，末末那边劈头盖脸、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ldo;听说你有女朋友了？&rdo;

&ldo;哎？&rdo;

&ldo;怎么？想瞒着我吗？&rdo;末末冷笑，&ldo;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老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rdo;

&ldo;你听谁说的？&rdo;我开始怀疑了，事情明摆着，有人泄密。

&ldo;你不希望我知道什么是吧？&rdo;末末依然在电话那边冷嘲热讽，&ldo;你想瞒着我吗？瞒不住！我告诉你赖宝！你最好给我检点一点儿，别让我抓到事实把柄！&rdo;

我气了：&ldo;哎，末末，我有什么需要瞒你？我就是交女朋友，结婚生孩子，也没必要瞒着你啊，你是我什么人？我又是你什么人？我的私人感情还得经过你允许吗？&rdo;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瞬间，末末的声音外强中干地传来：&ldo;好！你说得对，现在你不是我什么人，但我考虑过以后你会是我什么人！所以你现在就得给我注意了！&rdo;

我气得牙都碎了：&ldo;你考虑过？我现在就得注意？到时候你考虑完了，觉得不行，我找谁去啊？你怎么不讲理呢你！&rdo;

&ldo;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别让我再知道你有别的什么事！&rdo;末末不得理也不饶人。

我顿了一下，小声询问：&ldo;哎，末末，你刚才那些话……是在跟我示爱吗？&rdo;

电话那边突然静了下来，只能听见末末渐渐开始急促的呼吸。终于，那边有了声音：&ldo;宝，如果我现在说想和你在一起，你会拒绝我吗？&rdo;

我一愣！

末末那边却没停止，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柔：&ldo;宝，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我爱你，你会回答我……你也还爱我吗？&rdo;

我的心，剧烈地奔腾起来。原来是真的！和我向往的一样！末末‐‐她还爱我！就像我看到她时才发现我也在爱着她一样！什么样的初恋，可以在分隔几年之后依然保质保量？初恋时根本不懂爱情这话我不相信！眼前不就是吗？我一时间，百感交集，思绪万千。面对这份失去已久的爱情，呼吸无法抑制地急促起来，虽然我早这样想过，不管末末发生了什么事，瞒着我什么，但她能住我家，能和我这么不见外，这好像已经是一种信号了，她信任我，甚至某种程度上在依赖我！现在，她在电话那边，肯定也是十分忐忑的，她在等待我的反应，我的答案。而我的答案，毫无疑问，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