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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第1页）

作者有话要说：

噫，最近是不是太甜了一点

第85章

谢镜愚说得是如此理直气壮，以至于朕一时哑口无言。再看两人的姿势‐‐虽然他半抬起身，但一只手依旧虚虚地扶着朕头侧的床架，显然准备随时实践他刚刚说的话。&ldo;昨日朕做什么了?&rdo;朕定了定神，打算先弄清到底是什么触动了他的神经。

&ldo;就如同慕容将军说的，他花了近一年才驯服两只矛隼，然而陛下所费不过须臾。&rdo;谢镜愚道，语气与寻常无异，然而眼中可不是那么回事。&ldo;陛下君威凛然，诸人见了只能生出臣服之心，更别说飞禽走兽了。&rdo;

虽然朕觉得朕花费的时间更少是因为慕容起先打好了基础，但朕犯不着这时候说出口。&ldo;果真如此?&rdo;朕似笑非笑地一扬眉，故意挑剔地打量他居高临下的姿态，&ldo;朕怎么没从你身上瞧出来?&rdo;

谢镜愚轻轻叹了口气。&ldo;因为臣早就为陛下所慑了。&rdo;

平时朕应该会信，但这当口太敏感，朕没法不怀疑一下。&ldo;是么?&rdo;

&ldo;陛下可能有所不知。当年陛下尚为九皇子时，臣远远望见过陛下……&rdo;这么说的时候，谢镜愚垂下眼睑，语调变长，像是陷入了某段久远的回忆。&ldo;臣记得，那日恰逢上巳，宫女于南海边泼水嬉戏，诸人观之为乐。只有陛下一人滞留最后，还趁左右无人注意时掏出随身书卷，匆匆翻阅后又收进袖口。&rdo;

朕使劲想了想，隐约记得是永和二年的事情，那时昶儿出生没多久。父皇有了嫡长孙，心情不是一般地好，便召集宗室及大臣于望云亭庆贺。宴饮游玩之事，朕向来能躲则躲。可昶儿是朕的亲侄子，无论如何也躲不过。朕只能出席，顺便带上了正在看的易经。

&ldo;你那时就知道是朕?&rdo;朕有点困惑。不太可能吧?

谢镜愚果然摇了摇头。&ldo;那日陛下穿了寻常服色，隔得又远，臣还以为是别的谁。甚至，等太|祖皇帝说陛下您潜龙勿用、却不是不用的时候，臣也没反应过来。直到陛下被立为太子，臣才明白，臣早年看见的人只可能是陛下。&rdo;

其中前因后果，他说得极简单，但朕一瞬间恍然大悟‐‐

谢镜愚个性和朕类似，惯常谋定而后动;如果说这样的人可能一见钟情，也绝不可能一见钟情后还誓不放手。朕早前一直不明白他到底喜欢朕哪里，结果却是被他发现了朕韬光养晦的秘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ldo;你这是在说，因为知道朕可能是个明君，你才喜欢朕?&rdo;这结论有点惊悚，就算是朕也相当费解。

谢镜愚复又抬起眼，深深凝视着朕。&ldo;是，又不是。&rdo;

朕假装瞪他。&ldo;这时候还和朕卖关子?&rdo;

好在谢镜愚并没打算考验朕为数不多的耐心。&ldo;陛下初登基，朝中有人以为陛下年少不经事，便生出轻视敷衍之意。可不过三月，这些人就都被寻到渎职之处，落得个发落出京的下场。陛下面上对这些事一口不提，但真到处置时，陛下眼都不眨，更别提手软。如此一来，满朝文武都知道，陛下胸有壮志，自然睥睨天下，区区蝼蚁根本不入陛下的眼。

&ldo;没过多久，匈奴大举犯边。关于大将人选，朝中莫衷一是。此时，也是陛下力排众议，决定起用党将军。从臣提议到党将军前往陇右，统共所费不过日余，可见陛下手段果决。臣私以为，有前面的一遭，陛下此意才能顺利施行。故而，臣深深明白，陛下已然腾云化龙，确是真正的天命所归。&rdo;

换个人来听他解说不定会竖起耳朵;但没人比朕更清楚朕步步为营的计划，故而朕有点漫不经心。&ldo;然后?&rdo;

&ldo;那时候，臣还没想到别的。臣只是满心喜悦，觉得有君如陛下，臣必不会重蹈臣祖父的覆辙。而陛下韬光晦迹，臣就不免时时注意陛下的只言片语、一举一动，想尝试能不能猜出陛下所布庞大棋局的下一步。&rdo;

妄测圣意可是大罪，他就这么说出来了……

这下，朕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谢镜愚显然还没说完，但他坦承的部分已经足够朕得出正确结论‐‐

过分注意某人是个危险的前兆：谢镜愚极可能在这些对朕的暗中观察里把自己赔了进去。然而，既然他如此注意朕，肯定也知道朕可能产生的怀疑……是了，因为有匈奴的事情顶着，朕即位前三年并没想动他，他当然不可能发现;等到三年过后，时间已经太晚，晚到他已经动心、并且无法收回了。

&ldo;你怎么这么傻?&rdo;胸中似有千言万语，但等朕吐出口来就只剩这句话。说句诛心的话‐‐要是朕当时有个一念之差，现在他坟头草怕是都三尺高了!

不是第一次被朕这么嫌弃，谢镜愚反倒露出了笑容。&ldo;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rdo;他轻声道，慢慢俯身下来，俊脸越凑越近，&ldo;陛下总觉得臣傻，臣认了。不管陛下要如何处置臣‐‐&rdo;说到这儿时，他已经挨上了朕的颈侧，像是终于忍耐不住一般，大口大口呼吸，&ldo;‐‐臣都认了，臣早就认了。&rdo;

动情这玩意儿显然会传染;因为宿醉，朕刚醒时明明没什么气力，这会儿却也开始按捺不住蠢蠢欲动‐‐亲诉衷心再加触手可及的热烫喘息，能忍住的恐怕是神仙。&ldo;到朕跟前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