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还不知道,看他少爷正在忙,他就自作主张地打算给他换药,结果还没开始,他家少爷就过来了,那眼神,就跟他抢了手里的鸭腿一样,眼神跟刀子似的往身上扎,疼。从那以后他觉出味儿了,这沈公子是独一无二的。
“好了。”李珂仔细瞧过他的手之后,笑道。
沈初白笑了,李珂知道,因为那双眼睛弯起来了。
李珂盯着他的眼睛看得痴了,鬼使神差地,他轻轻抬起手,想抚到他的脸上,后来发觉不太对劲,又转了个弯儿,拿起了不远处的一根毛笔,“你为何总是戴着面具?不能摘下来吗?”
沈初白不说话。
“唉,算了,不摘就不摘吧。”
面具不能摘,面具下是一张和白锦楼一模一样的脸,他不能让他看到这张脸。
沈初白还是不说话。
李珂偏头看他,“怎么了?生气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他将手中的宣纸推到沈初白手边,上面的字迹刚毅、收放自如,写着:对不起,我错了。
沈初白摇了摇头,随后想到李珂说过,让他多说说话,“没生气。”
李珂看他没生气,刚好有病人上门,就去看病了,沈初白看着这纸上的几个字,谨慎地将它折好再仔细地收入怀中。
李珂正在想,今天沈兄应该不会来了吧,他的伤已经好了。昨天本来想告诉他,无事也可到医馆来找他,可他忙完之后,人又不见了,也不知道这一别又要多久才能相见了。
“沈公子,你来了。哎哟,你这是怎么了?哎哟——”药童就感觉一人快速跑来,然后将沈公子揽到了自己的怀里,他差点儿没被撞出门外,还好他勾住了门框,不然这来来往往地大街上,就能看到他摔个狗吃屎。
李珂一听到沈公子三个字就窜了出来,眼里只有那人,哪里还有其他人?
沈初白的左腿,膝盖以下呈一个怪异地角度撇开,李珂的心肝儿都颤了起来。
手抖地将人原地抱起来,都不敢碰到他的膝盖,稳稳地托着他的屁股,放到里间简易的床榻上。
“你这……这是怎么回事?”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
沈初白拍了拍他的手,“摔了。”
“怎么摔的能摔成这样,你傻吗?啊?腿都成这样了,你还一个人走过来,不知道找人把你送过来吗?啊?”李珂愤怒地咆哮。
药童害怕地躲了出去,他还没见过少爷发这么大脾气,好可怕。少爷一直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翩翩君子的儒雅模样,他说暴怒、狂吼有辱斯文。
“元气!”刚躲出去的药童听到召唤又跑进来。
“来了来了,少爷,有什么吩咐?”
“来帮我把他压住,我先给他正骨,把他骨头捏回来,按住了,别让他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