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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连三儿也不带，两人都是便装打扮，将厚重官服脱去，换上文士袍，一个俊秀一个儒雅，望之如玉树临风，当街行走，不知吸引了多少女子的目光去。

不知不觉行走至湖畔一座精致小楼前，眼见着万倾碧波旁雕栏朱漆，说不出的风流可爱，叶长风正想赞一声好，见到牌匾后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张子若倒是从容自在熟门熟路，拎了袍角便要入内。

第27章

门楣上，朱底玉文一笔秀丽好字：寻芳居。

字虽好，脱不去隐隐烟花巷陌气息。

叶长风一把拉住张子若的衣袖，皱眉道：&ldo;这是什么地方？&rdo;

&ldo;青楼。&rdo;张子若回头一笑，神情坦然，&ldo;平阳府最好的风月之地，传言中有名卖艺不卖身的清雅场所。可惜青楼就是青楼，价码若合适，也一样会解袍留客。&rdo;

叶长风呆了一呆：&ldo;你……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rdo;

张子若凝视叶长风略显消瘦的脸庞，缓缓道：&ldo;大人为什么不安？&rdo;

被人三番两次点破心事，任谁都会不悦。

叶长风神情微恼，松开手：&ldo;与你无关。这地方，你若喜欢，自己进去好了。&rdo;转身欲走。

&ldo;大人别忙。&rdo;轮到张子若拦在叶长风面前，笑吟吟道，&ldo;大人不肯直说，我且猜上一猜如何？是否端王房中手段高超，大人被他迷惑了？&rdo;

他说得虽极尽委婉，叶长风仍是一下便脸涨得通红，怒道：&ldo;你……大胆！&rdo;

叶长风平日极少动怒，一旦发火，众官吏无有不怕的，只是此刻他怒意里夹了三分羞窘两分难堪，面颊绯红眼神躲闪，谁能怕得起来？

张子若将这段无意中的嗔恼风情尽收眼底，心头一荡，立时压住，放低了声音：&ldo;难道大人不想摆脱掉他的影子？&rdo;

这一句正说中叶长风心结。那日营帐中，端王改换手段，刻意挑弄，叶长风原只将此事当种折磨，全没想到自己竟会被对方挑逗得情热忘我，呻吟着泄了出来。

明白过来后，叶长风顿时如被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面上虽冷然如常，心底深处，却慌乱已极，不知如何是好。

待到后来端王嫉怒之下一句&ldo;贱货&rdo;出口，叶长风更是无地自容，恨不能立时死去，也好过以这丑恶的身子，面对全天下之人。

回到平阳府衙，这段不堪仍沉沉地压在心上，散之不去。叶长风人虽睿智，却因从未识情欲滋味，竟被这件事折磨得日渐消瘦。

事关私密，叶长风自也不会将种种怀疑自责宣之于口，谁料张子若极擅察言观色，试探了几句，竟猜出了十之八九。

话既说到此处，叶长风再也无可掩饰，黯然垂下了眼：&ldo;我……我……竟然象个女子……在他身下呻吟求欢……他骂我贱货……我……的确……&rdo;

&ldo;胡说！&rdo;张子若听得极怒，出声喝止。他是世故之人，自然明白此中内情，但要对叶长风解说却是极难。微顿了顿，沉声道，&ldo;大人纯正君子，才会被他欺方，我今天带大人来此，就是要大人明了，什么叫做情欲，此后再不必自咎。&rdo;

叶长风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尴尬道：&ldo;还是不必了……我……&rdo;

&ldo;大人不必担心，一切有我。&rdo;张子若不由分说，拉着叶长风便向内走，快踏上台阶时突又停住，郑重道，&ldo;此地鱼龙混杂，大人只来寻花，千万不要透露身份。进去后，请恕我要大胆直呼大人名字了。&rdo;

也不知张子若与人怎样交涉，一番笑语银两赏定后，一双小婢吃吃笑着在前引路，张子若半拉着叶长风穿过曲折长廊，来到后楼。

正是桃花半放时节，院内一片红绡深深浅浅，裹住生嫩枝叶，透出十分的春意盎然。叶长风眼前一亮，赞道：&ldo;好花。闲来淡淡春，主人也必是雅的。&rdo;

&ldo;多谢公子谬赞。&rdo;花丛中，袅娜一女子，淡妆纱衣，款款地行了过来，微笑向叶长风福了一福，&ldo;听君一语，便知不凡。贱妾绿珠，在此见礼了。&rdo;

场面极尽旖旎，叶长风却不惯应对，含笑应了一声，眼望张子若，似恳求他解围，张子若暗暗好笑，咳了一声，慡朗笑道：&ldo;绿珠姑娘，我倒也是不凡的，也有句应景的诗，姑娘要不要听？&rdo;

张子若大约并非第一次来，绿珠与他颇有些熟稔，嗔笑道：&ldo;你那张贫嘴，我可不要听。&rdo;

笑声中张子若还是说了出来：&ldo;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你看我这句，岂非比他那句妙的多？&rdo;

&ldo;呀，你就知取笑贱妾……&rdo;

调笑声中，三人进了楼阁。原是定好了的，房内已摆出一桌酒席，三人分宾主坐下，酒觞传送，眉目递情，俱是惯常做的，除了叶长风局促不安外，另两人倒是谈笑歌吟，极致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