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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ldo;你是作为父亲，还是作为市长?你有什么权利干涉我的家事?&rdo;

&ldo;这个问题很有意思。&rdo;诺约克道，&ldo;我的办法是这样的‐‐乎姆，我刚刚请斯蒂波克负责造船，比藏在河边的那艘还要大很多的船。&rdo;

斯蒂波克意识到，诺约克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他刚才可一点儿也没表现出他知道已经造好了一条船。

&ldo;只有你一个木匠，将看着那些船平安建成。我已经签署市长令，将造船定为整座城市的工程项目，这样，造出的船就属于我们所有人。现在，我任命你来督建。&rdo;

乎姆张大眼睛，&ldo;你是说，我成人了?&rdo;

&ldo;你现在是工匠。&rdo;诺约克答。

&ldo;工匠!&rdo;埃文怪叫道，&ldo;你还不如直接说他不是我儿子了!&rdo;把乎姆当作成人就够糟了，那意味着他将得到足够的食物和衣物开始独立生活。一旦成了工匠，则意味着他有能力建一栋房子，还不用像年轻人那样被安排去修路或伐木。诺约克还说，造船是整个城市的项目，也就是说乎姆有权召集其他人来干活，一共七个星期，每天七个小时，这是市民应尽的义务。诺约克给予乎姆权力，让他凌驾于父亲之上。现在，只要愿意，乎姆就可以离开他父亲的房子，不受他的管教。

这让埃文在儿子面前丢尽了脸，诺约克也很清楚正在做让他颜面扫地的事。&ldo;埃文，当你举起那条椅腿，就是宣告他已不是你的儿子了，你开的这个头太糟，我只是替你收拾残局而已。斯蒂波克，我说的那些话立即生效。你能帮乎姆从他父亲家里收拾东西吗，让他先跟你住在一起，直到他找到妻子或是建好房子?&rdo;

&ldo;乐意之至。&rdo;斯蒂波克说。

埃文低头走出房间，还撞了埃斯滕一下。那女人走过来，握住她公公的一只手。&ldo;诺约克，你这么做，我很为儿子高兴，&rdo;她说，&ldo;可对于我丈夫‐‐&rdo;

&ldo;你丈夫喜欢行使他并不拥有的权力。&rdo;诺约克说，&ldo;我养大了九个女儿和一个儿子，总结出一点，我更擅长抚养女孩而不是男孩。&rdo;他扭头看着乎姆，&ldo;还在等什么?&rdo;

斯蒂波克跟着乎姆上了楼，只一会儿工夫，他们就收拾好了乎姆的所有物品：三件上衣，两条裤子，冬靴，一件冬外套，手套，以及一顶皮帽‐‐这些东西很容易就能用那件冬外套包好，斯蒂波克将这包袱夹在腋下，乎姆则拿着唯一他珍视的东西：锯子，扁斧，这些都是迪尔娜为他做的，诺约克就是看到迪尔娜做这些工具，任命她当了制造工具的工匠。看到乎姆只有这么一点东西，看到这里的人竟只有这么一点东西，斯蒂波克真的很惊讶。这颗星球明明蕴含铁矿，可木匠居然只有铜制工具，真是可悲，要是詹森能多费点心，将他的移民地带出愚昧时代该有多好。这是我能给他们的最好的礼物，斯蒂波克心想。我可以带他们向南，去到荒漠之地，那里的树主根长达两百米。我可以带他们到那里，带他们挖掘深埋在悬崖之下的铁矿，在这个世界，只有那里的铁易于开采。我会给他们带来工具和机器，让他们远离黑暗，走进光明。

乎姆走到他房间的门口，停下，回头凝视房内。

&ldo;你很快就会拥有自己的房子了。&rdo;斯蒂波克说。

&ldo;我只想住在这栋房子里。&rdo;乎姆小声说，&ldo;现在他恨死我了，我们再也没有机会重归于好了。&rdo;

&ldo;给他点时间，让他看看你凭自己的实力就能成为男子汉，乎姆。到那时他一定会接纳你，等着瞧吧。&rdo;

乎姆摇摇头。&ldo;我是没指望了，他不会原谅我的。&rdo;他让斯蒂波克看着他的脸，笑了笑，&ldo;我长得太像我祖父了，你看见了吗?我在这里永远没有翻身之日。&rdo;

乎姆扭头走了，斯蒂波克跟着下了楼。到了外面，他对自己说：记住，乎姆比任何人想象的都看得更透彻。

仲夏的一个清晨，乎姆和迪尔娜离开他们家，与斯蒂波克市的男人、女人和孩子们一起上了船，在西南风的吹拂下，逆流向林克瑞森林空地边的登陆地驶去。他们现在有九艘船，都是乎姆一人所建。多亏他的船，牛群能到北边崎岖不平的草地上放牧，他们还找到了一个新的锡矿，矿脉比从前开发的更丰富，最重要的是，斯蒂波克市建成了，维克斯被选举当了小市长。一切都归功于乎姆把船造得结结实实，一点也不渗水。他在他的船上，看着连成一串的船只，默默对他们说：我凭我的双手将这一切，船只、河流、乘风的风帆，都送给你们‐‐在天堂市，它们造就了我，我就是它们。

斯蒂波克教我如何造船。

迪尔娜打造让我十分称手的工具。

祖父让我摆脱了父亲的虐待。

所以，这些船也有他们的一份。可连接他们与河水的，是我。这些船就是我，总有一天，它们将载着我在大海上乘风破浪。

&ldo;你不爱说话。&rdo;迪尔娜说。

&ldo;我一向这样。&rdo;

小卡玛正在吃奶。&ldo;河上的风把他吹饿了，&rdo;迪尔娜说，&ldo;而我迎着风总想大叫，至于你‐‐河水让你安静。&rdo;

乎姆笑了，&ldo;等全民投票之后，大喊大叫的机会还多着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