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安宁在门后穿了件背心儿和短裤。短裤是真的短,盖不过她腿上的伤疤,一道道,颜色比皮肤本身浅。但是伤口当时一定很深,所以能看出凸起,甚至还能看到阴影。腿上的旧伤疤,和脸上的新伤不是同一时期的,而且也不是同样的原因造成的。
是呀,当然是死了。
“怎么直接养水修炼吗“
“不是。“安宁停住动作,继而恢复。
“你收我为徒吧“柳怀玉脱口而出。
“你六根不净,不适合修炼。“
好多年前两人之间就有过相类似的对话。那时她孤傲,坚毅,像一头鹿;他幽默自由,像一阵风。而现在风聚成了云朵,鹿丢了魂魄。
“那你呢“柳怀玉本不想问这样的问题。
安宁枕着胳膊仰面躺在床上,不说话。
柳怀玉挨着安宁的床边躺在地上,一样仰着面。屋顶不高,昏黄的灯吊挂在中间,显得房间更小了。在如此局促的环境里压抑着,好人也要生出病来。
“你和安楠楠真的没有再联系了“柳怀玉问。
“嗯“
“她好像过的还不错。“
“你还喜欢女的“柳怀玉问的是“女的“,不是“她“。
安宁哼了一声儿,想也没想。
“她在国外呆了半年吧,好像还挺辛苦的。“柳怀玉接着说。
“哼“安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书桌上最显眼的位置,摆放着安楠楠曾经寄回来的书。每本书最后一页都会签上心情,还有一句“loveyou“,安宁是不是地翻看抚摸那些礼物,仿佛在重新汲取她的光,却从来不敢主动联系她。安宁需要个结果,最好是快乐的,可安楠楠不能承诺,连快乐也不能够承诺。
人真是贪心。当初安宁什么都不想,就像陪在她身边就觉得满足。可知道她的心意后,安宁反而委屈起来,于是想要的更多。如果不贪心,就像最开始,她此时此刻可能身边依着的是另一个她呢。
“你是猪吗,一直哼哼。“柳怀玉伸手够到床上,怼她。
床上的她嘿嘿嘿地笑起来。
他伸手摸到她的手,攥进手里头,她的手凉的像被冻住了。
她笑够了,于是停下来,她的手还冰。她反手攥住柳怀玉的手腕,摸到他的脉搏,健康,有活力,充满生机。安宁不怕他,也不会觉得他讨厌,他和那些男人不同,他干净的像水。
“我爸又要结婚了,比我大不了几岁。前凸后翘颜值高。“柳怀玉突然说到,“都要六十岁了,我也真是服他。还特别领着在我妈跟前转悠,你知道我妈看后怎么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