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山先生。」
负责保护夜山诚司的人身安全,广之恭敬的行个礼,幸亏夜山诚司没有事,否则整个长崎城应该陷入一片混乱吧?对这块大饼虎视眈眈的人肯定不少。
「嗯,俊二呢?」点了点头,夜山诚司深吸口气,这一次的经验告戒他,未来不仅要注意突如其来的刺杀,下毒也是一项令人防不胜防的危机。
「在处理事情,这阵子多亏他,家里的事业没什么太大变化。」诚实的回报着,他相信夜山诚司比他更清楚小早川俊二的办事能力,这几年间,夜山家大大小小的事几乎全是他在处理,最近更是厉害,小早川俊二早就是夜山家不可缺少的一份子了。
「广之,你去查一查,家里什么人有异心?」
「夜山先生,你怀疑有内鬼?」
「船上发生的那件事,绝不可能是海盗所为,很可能是有人混进我们之间下毒,至于那人是怎么上船的……」
认真的点了点头,广之也觉得整件事很不对劲,海上发生过那么多次劫船案,从没听闻过下毒这种事,偏偏让他们遇上,所以极有可能,下毒的根本不是海盗,而是混在他们之间的人,广之绝不会放过他。
「莲华呢?」
广之办事,夜山诚司一向很放心,这个只信奉金钱的男子,反而没有什么忠诚度的问题,交代完这件事之后,夜山诚司整颗心记挂着莲华,他依稀记得,那个美貌男子为了救他,流了不少血,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在休养,他损耗了不少血,医师吩咐他需要静养几日,桃芝在陪他。」广之才刚说完,夜山诚司等不及的扭头便走,不亲眼见到莲华平安无事,绝对无法安心。
「听说……你会飞?」仔细的剥着橘子,桃芝眨了眨眼,好奇的询问着。
莲华那夜大显神威割了海盗首领脑袋的事,已经在长崎城内传开了,虽然夜山诚司一再交代不可以声张,但是愈不让人说,传得愈凶,最后都有些怪力乱神起来,再搭上莲华那张好看的容貌,有不少人相信他其实是深山里的狐狸。
「那不是飞,那是忍术『御天舞空』,我是个忍者。」
接过桃芝递来的橘子,莲华大口大口吃着,他其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不爱跟其它人亲近,就顺水推舟的继续躲着,桃芝因为担心夜山诚司的伤势,三不五时的过来一趟,久了也跟莲华熟稔起来。
「忍者……你和诚司是怎么认识的?」呵呵笑了声,桃芝似有若无的随口问着。
可是莲华听出她语气中的试探,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他答应过夜山诚司不说出阿樱的事情,但是又不想隐瞒桃芝,他的的确确杀了阿樱那个无辜的女人,如果有人要为她复仇,莲华没有怨言。
「我是去刺杀诚司的忍者,那夜在波业岛……我杀了阿樱,把她沉入波业湖。」平静的全盘托出,莲华直勾勾的望着桃芝,看着那个风韵犹存的女子,神情一变再变,双手微微发颤的握拳、放松、握拳、放松。
「你想替阿樱报仇,可以直接动手,我不会怪你。」将护身短刀交到桃芝手里,莲华闭上眼睛等待着宣判,桃芝咬了咬牙,抽出刀子狠刺过去。
「莲华!」
刚拉开门,就瞧见了几乎让他心跳停止的一幕,夜山诚司情急的一掌挥开桃芝,慌张的搂住软倒的莲华,伸手就想拔出他胸口的短刀。
「别拔!拔了他就真死了!」抚着脸颊,嘴角垂着血丝,桃芝冷静的提醒,夜山诚司怒红双眼的瞪着这个女人,她竟然还能这么平静的说话?在他的屋里杀了他最在意的人,她竟然还能这么平静的说话?
「……别……别怪她……」揪着夜山诚司的衣袖,莲华气若游丝的请求着。他其实觉得很平静,心里没有丝毫怨恨,从开始执行任务杀了第一个人之后,莲华就明白总会有这么一天,能够这样一刀被刺死,也许是一种福气。
「你……你说什么蠢话!」用力按住伤口,夜山诚司小心的拔出短刀,幸亏桃芝这个女人气力不大,刺得不算深,不过一直往外冒出的鲜血够怵目惊心了。
「滚!我不想再看到你!」冷沦的撂下这么一句,夜山诚司抱起莲华转身便走。
桃芝咬了咬下唇,分不清是喜是悲,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没有半分留恋的离开。
「哎呀──你怎么……你怎么就这样得罪了夜山先生?你这是……你这是……」
樱之川馆的老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乱转,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夜山诚司对莲华的喜爱,桃芝竟然这样一刀刺了进去,她能活着离开已经是奇迹了。
「刺都已经刺了,不能反悔了。」剥着橘子,桃芝懒散的、可有可无的回答。
她想为阿樱讨个公道,可是短刀刺进莲华胸口的那一瞬间,桃芝就后悔了,不管是阿樱还是莲华,全是身不由已的可怜虫,活着只不过是棋子而已,杀了莲华,阿樱也不会复活,桃芝真的觉得自己太冲动了。
「唉……是啊……」唉声叹气,樱之川馆的老板成天提心吊胆担心着夜山诚司找他的麻烦,过了这么多天仍没有动静,过得反而更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