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看他是否在开玩笑,可他眉峰紧蹙,眼睛盯着手上正宰杀的兔子。&ldo;我为什么不呢?&rdo;
&ldo;唔,我猜啊,是不是因为去年一年他们都忙着在你参赛前把你打扮漂亮?&rdo;他试着问道。
&ldo;原因要比这复杂得多。我了解他们,他们既不邪恶,也不残酷,甚至不聪明。伤害他们,就像伤害孩子。他们看不到……我是说,他们不知道……&rdo;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ldo;他们不知道什么,凯特尼斯?不知道那些&lso;贡品&rso;是真正的孩子,而不是你说的那三个怪物‐‐要被迫搏杀到死?不知道你去竞技场是为了给某些人取乐?这在凯匹特是个惊天的秘密吗?&rdo;
&ldo;不,可他们和我们看问题的方式不一样,他们一出生,这规则就已存在了,而且……&rdo;我说。
&ldo;你是在为他们辩护吗?&rdo;说着,他一使劲把兔子皮扒了下来。
这话刺伤了我,可我也的确是在为他们辩护,太可笑了。我试图找到一个合乎逻辑的理由。&ldo;我是在为因拿了一片儿面包而受罚的人辩护,这一下子让我想起你为了火鸡而挨打的事!&rdo;
也是,他说得没错。我对这些化妆师那么关心,确实令人感到奇怪。我本应恨他们,很高兴看到他们受到惩罚。可他们很笨、他们属于西纳,而西纳站在我一边,不是吗?
&ldo;我并不想跟你争。可我觉得他们因为坏了规矩而受罚,这并不是说科恩要警告你什么,弄不好她还觉得这是在帮你的忙呢。&rdo;他把兔子塞进袋子里,站了起来,&ldo;要想不误点儿,我看现在咱们就该走了。&rdo;
他伸出手想拉我起来,可我没理他,而是自己吃力地站起来,&ldo;好吧。&rdo;一路上我们都没再说什么。等我们进到大门里时,我却突然想起一件事,&ldo;在世纪极限赛时,奥克塔维亚和弗莱维给我妆都没化完,因为我要重返赛场,他们一直哭个不停,维尼娅跟我道别时也难过极了。&rdo;
&ldo;当他们为你……重塑形象时,我会把这一点牢记在心的。&rdo;盖尔说。
&ldo;你一定要。&rdo;我说。
我们把猎物交给在厨房干活的格雷西&iddot;塞。虽然她觉得十三区的厨子们缺乏想象力,她还是挺喜欢这里。不管怎么说,对于一个会烹调美味的野狗肉、喜欢做大黄叶炖菜的人来说,在这干活多少有点施展不开。
打猎累了一天,又没睡够觉,我直接回到住处,却发现这里已经搬空了。这时才想起来,为了毛莨花,我们已经搬家了。我来到顶层的e房间,发现这里和307房间一模一样,但这里有一扇两英尺宽、八英寸高的窗户位于墙壁的中央,窗户上装着沉重的铁栅栏,此时却是开着的,而那只猫现在已不知去向。我平躺在床上,一缕午后的斜阳照在我脸上。等妹妹把我叫醒时,已是18:00‐‐反思时间。
波丽姆告诉我从中午起就广播说要召开会议。除了上班的人,全体公民都要求参加。我们按指示来到可以轻松容纳数千人的会议大厅。这个大厅很大,看得出当时建造时是为了能容纳更多的人,也许在那次瘟疫大暴发时就曾经召开过大型会议。波丽姆悄悄地把受到核辐射的人指给我看‐‐一些人的身上有疤痕,还有一些孩子身体略微畸形。&ldo;这里的人肯定遭了不少罪。&rdo;她说。
在经历了今天早晨的事情之后,我不再为十三区的人感到惋惜。&ldo;我们在十二区也一样。&rdo;我说。
这时我看到妈妈带着一群身穿病号服的人走了进来,这些人病情不重,还能走动。芬尼克也夹在他们中间。他看上去精神恍惚,但身体倒挺健壮,手里拿着一截不到一英尺长的细细的短绳,这种短绳即使像他那样的巧手也打不出什么有用的结。他四处张望,手里却快速不停地打着结,之后又把它们拆开。这也许是他治疗的方法之一。我走过去说:&ldo;嘿,芬尼克。&rdo;他好像没注意,我用胳膊肘推了推他,&ldo;芬尼克!你怎么样?&rdo;&ldo;凯特尼斯。&rdo;他说,一边抓住我的手。我想,他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肯定也很高兴,&ldo;我们为什么要聚到这儿来?&rdo;
&ldo;我答应科恩做她的嘲笑鸟,但要她保证如果反抗者胜利了,要豁免所有的&lso;贡品&rso;。这事要公开宣布,要公众作为见证人。&rdo;
&ldo;噢,太好了。我还一直担心安妮呢,我真怕她无意中说出什么,被当做叛徒。&rdo;芬尼克说。
安妮。唷一噢。完全把她忘了。&ldo;别担心,这事交给我。&rdo;我用力握了一下芬尼克的手,然后径直朝大厅前方的主席台走太。科恩正在看她的发言稿,她扬起眉毛看着我。&ldo;请把安妮兜莱斯加到豁免人员的名单中去。&rdo;我对她说。
总统娥眉微蹙,&ldo;她是什么人?&rdo;
&ldo;她是芬尼克&iddot;奥迪尔的‐‐&rdo;什么?我不知道究竟应该叫她什么,&ldo;她是芬尼克的朋友,四区的,也是一个胜利者。在竞技场爆炸时,她也被凯匹特抓去了。&rdo;
&ldo;噢,你说的是那个疯女孩,这没有必要了吧。我们通常不会惩罚像她那样孱弱的女孩子。&rdo;她说。
这时,我回想起今早发生的一幕,想起奥克塔维亚蜷缩在墙根的可怜兮兮的样子,在科恩心里,所谓的孱弱肯定与我的想法大相径庭。可我只是说:&ldo;不会吗?那把她加上也应该不成问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