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如果是在竞技场,我会和他们结为同盟。克蕾西达、麦萨拉,还有‐‐还有‐‐&ldo;我不能再叫你们&lso;甲壳虫&rso;了。&rdo;我冲着摄像师脱口而出。接着我向他们解释,开始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只看到他们的摄像机盒很像甲壳虫,所以就这么叫他们。对于这种比喻,他们好像并不介意。即使没有了摄像机盒,他们彼此长得也很像。浅棕色的头发、红胡子、蓝眼睛。其中一个把自己的指甲咬得很秃的摄影师自我介绍说他叫卡斯特,另一个是他的兄弟波洛斯。我还等着波洛斯跟我打招呼,可他只是点点头。我猛然悟到了什么‐‐从他塌陷的嘴唇,从他吞咽时费力的样子‐‐没等卡斯特告诉我,我就知道了。波洛斯是一个艾瓦克丝,他的舌头已经被割掉,永远都不能说话了。我也就无须再怀疑是什么使他们冒着生命的危险,决意推翻凯匹特的统治了。
当屋子里坐满人的时候,我打起精神,准备迎接令人不快的指责。但是,唯一提出反面意见的只有黑密斯,这个人总是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还有富尔维亚&iddot;卡杜,一直耷拉着脸。博格斯的脸上戴着一个肉色的面罩,从他的上唇到眉梢的位置被遮了起来‐‐他的鼻梁骨断了,我猜得没错‐‐所以很难看清他的面部表情。科恩跟盖尔正在交谈,似乎还很融洽。
当盖尔坐在我身边时,我对他说:&ldo;交了新朋友?&rdo;
他看了一眼总统,又看着我说:&ldo;嗯,咱们俩总得有一个是可以接近的吧。&rdo;他轻轻地点点我的太阳穴说:&ldo;感觉怎么样?&rdo;这天的早餐他们肯定吃了大蒜和南瓜。指挥部的人越多,那股大蒜味就越浓。我的胃开始翻搅,而灯光也突然觉得太亮了。&ldo;有点晕,你呢?&rdo;我说。
&ldo;挺好,取出了几个弹片,没什么大问题。&rdo;他说。
科恩叫大家注意,会议要开始了。&ldo;我们的电视反击行动已正式启动,你们中如果有人错过了昨天20:00点的首播‐‐或者说是比特设法完成的十七次重播‐‐我们可以重播。&rdo;重播?这么说,他们不仅有录像,而且已经做成电视片并能不断重播?一想到自己上了电视,我的手心开始冒汗。要是我还那么糟该怎么办?如果我还像是在演播室时一样的动作僵硬、词不达意怎么办?要是他们放弃了改善的努力呢?这时每个人的桌子上出现了一个电视屏幕,光线也暗了下来,屋子一片寂静。
一开始,屏幕是黑色的,接着在屏幕中央出现了一个小亮点。亮点不断扩大、悄无声息地将黑色的屏幕点亮,直到最后,整个屏幕出现了一团火焰。这火焰是如此真实,在想象中它似乎要从屏幕中跳跃出来。接着我的嘲笑鸟胸针出现在屏幕上,在火光的映衬下闪着金光。时常萦绕在我梦里的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出现了,那就是凯匹特官方播音员克劳狄斯&iddot;坦普史密斯的声音,&ldo;凯特尼斯&iddot;伊夫狄恩,燃烧的女孩,她在继续燃烧。&rdo;
突然,嘲笑鸟的图像消失,我出现在画面上,背景是八区真实的浓烟和烈火。&ldo;我想对反抗者说,我还活着。我就在这里,八区。凯匹特的飞机刚轰炸了这里的医院,那里有手无寸铁的男人、女久和孩子,不会再有幸存者。&rdo;画面切换到正在燃烧中倒塌的医院和在绝望中观看的人们。继续传来我的画外音,&ldo;我想要告诉你们,如果你认为停火凯匹特就会善待我们,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你们心里很清楚他们是哪种人,他们要于什么。&rdo;镜头又回到我身上,我正伸出手,指着周围被毁掉的一切,这就是他们的所作所为,我们必须反抗!&rdo;接下来是一系列不同景象:炸弹从天上飞落、我们在荒乱中奔跑、我被炸弹炸飞‐‐我的血流不止的伤口特写‐‐我爬上屋顶、冲进掩体、反抗者猛烈的射击、盖尔和我‐‐大部分是我的镜头‐‐用箭射中飞机。接着镜头切回到我的面部特写。斯诺总统不是说他给我们传个信儿?好吧,我也给他带个信儿。你可以折磨我们、轰炸我们、把我们的区烧毁,但你看到那些了吗?&rdo;电视画面随着我们的眼光移动,屏幕上出现了在仓库屋顶燃烧的飞机,最后画面定格在机翼上的凯匹特市徽,接着画面又转向我的脸部,我冲着总统喊道:&ldo;熊熊火焰已经点燃,如果我们被点燃,你们会和我们一样葬身火海!&rdo;整个屏幕又被火焰所吞噬。上面出现了清晰的黑体字:
如果我们被点燃,
你们会和我们一样葬身火海!
这行字也被熊熊火焰点燃,最后屏幕又变成了黑色。
屋子里一片寂静,接着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大家要求再看一遍。科恩也很宽纵大家,又按下了重放键。这次因为已经知道播放内容,我就干脆把它当做在&ldo;夹缝地带&rdo;的家里观看电视。这是一个反抗凯匹特的宣言。以前电视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内容。没错,在我有生之年还没有过。
重放刚一结束,我急切地问起了问题:&ldo;这个节目能在整个帕纳姆播放吗?在凯匹特能看到这个节目吗?&rdo;
&ldo;凯匹特看不到。尽管比特正在设法,可我们无法进入他们的播放系统,但在其他各辖区都收得到了。我们甚至能在二区播放,也许这个时候在那里播放比在凯匹特播放更有价值。&rdo;&ldo;克劳狄斯&iddot;坦普黑密斯也在这儿,和我们在一起?&rdo;我问。这话引得普鲁塔什哈哈大笑起来:&ldo;只是他的声音而已,我们把现成的声音拿过来就行了,我们甚至不用做特别的处理。在你第一次参加饥饿游戏时,他亲口说过这句话。&rdo;说着他用手轻击了一下桌子,&ldo;我提议,给克蕾西达和她了不起的团队,当然还有我们天才的出镜人员致以热烈的掌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