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仇飞哼哼一声,自个儿入座,瞧瞧身旁那抖得不停的富豪,又瞧瞧苏六娘、纪小志,突而哈哈大笑,说:&ldo;水月县青河帮阿六,江湖上无人不知;黑枪帮名头还盖过那神枪盟,又何必充人家儿子,神枪盟老盟主年过七旬,又老又丑,你认他作老爹,不委屈吗?&rdo;
葛大丰也哈哈一笑,大大拍了几掌,说:&ldo;剑王不愧是剑王,快人快语,那么……还是先吃喝过再来办正事吧。&rdo;葛大丰微微扬手一指,一个侍卫立时捧著一碗白粥,端放在杨仇飞桌前。
杨仇飞盯著眼前那碗清粥,笑了笑,说:&ldo;太淡、太淡,我在山上每日早上都是吃烤猪肉,这白粥可吃不惯。&rdo;
&ldo;太淡?&rdo;葛大丰笑笑,向那干杂技团瞧了两眼,又对杨仇飞说:&ldo;重口味的配菜不是没有,就怕剑王你吃不下。&rdo;
葛大丰话还未完,那批杂技团便一下子散开,后头是十来个跪在地上的宾客,大都是中老年人,他们有些是海来商家,有些是资深剑师,共通点都是与杨仇飞有著深浅不一的交情。
杨仇飞默默不语,他只见到那群下跪宾客左右都有杂技团看守,后头还有几个家伙持著大刀。
&ldo;剑王想要尝人耳粥,还是人肝炒饭,还是人血调酒?&rdo;葛大丰哈哈笑著,又渐收去笑容,说:&ldo;还是吃白粥好些,剑王,你喝一口粥,我放一个人。&rdo;
杨仇飞看看那群人质宾客,又看看自个桌上那碗白粥,他脸上漠然,捏著汤匙在碗中搅动,舀了一杓凑近口边吹,吹起一股股蒸腾热气。
杨仇飞身后站著一个喽啰,突而以气音低语:&ldo;粥中只有虚脱迷药,剑王应当先行服过解药,便吃无妨。&rdo;这喽啰自是贝小路假扮。
&ldo;你说话可算话?&rdo;杨仇飞看看葛大丰。
葛大丰瞧瞧那干杂技团,说:&ldo;先放了一个。&rdo;杂技团一个家伙便解开了一个跪著的老汉,踢他屁股,吓得那老汉连滚带爬地逃到了杨仇飞身后,仍不住发抖。
&ldo;你每吃一口,便放一人,第一个是送给你的,第二个的人头看是要留在颈子上,还是滚在地上,便由剑王定夺了。&rdo;葛大丰这么说,那杂技团一人拿起大刀,架在那第二个人质后颈上。
杨仇飞舀了一杓粥,吃下。
&ldo;够爽快!&rdo;葛大丰嘿嘿一笑,点点头,拍拍手,那第二个人质便爬到了杨仇飞身边,连连道谢。杨仇飞一口接著一口,将粥吃完,身后已经挤了一堆人质。只见到杂技团还押著六个人质,碗中清粥已经所剩无几。
&ldo;剑王肚子应当已经饱了吧。&rdo;葛大丰突而这么说。
杨仇飞拍拍肚子,点点头说:&ldo;是有些饱。&rdo;
&ldo;这六个,换你腰间那把剑。&rdo;
杨仇飞二话不说,解下腰间长剑,轻轻一抛,落在葛大丰脚前,跟著指指公孙遥,对葛大丰说:&ldo;让我朋友将他们送下去。&rdo;
葛大丰要喽啰将那长剑拾去,跟著看看公孙遥,瞧他腰间也系著一柄长剑,且离杨仇飞颇近,便点头应允,他让那干杂技团将剩余的人质放了,又派了一批侍卫,监视公孙遥护著一干人质下楼。
这头,杨仇飞要了牙签剔牙,看著清朗天空微微出神。
葛大丰目送公孙遥离去,随即大步走向杨仇飞,说:&ldo;剑王,我扶你起身。&rdo;他这么说,突然拔出腰间佩刀,斜斜朝杨仇飞肩颈斩去。
杨仇飞侧身一避,中指一弹,手上那牙签飞旋弹在葛大丰脸上,葛大丰向后一纵,大呼好险,那牙签射在他右眼皮上,反弹飞落,若是再差分厘,弹进眼睛,即便没能刺入,也定是剧痛难当了。
杨仇飞猛一纵身,脚踏长桌,一踢盛粥瓷碗,将碗挑上半空,他在空中接了,拿在手上就往葛大丰脑门上盖。
葛大丰伏低身子后退半步,又猛地站直,佩刀自下向上撩砍。杨仇飞放开那碗,让碗被佩刀砸了粉碎,他落地时一个脚尖突踢,点在葛大丰膝盖上,葛大丰噫呀一声,向后退开。
&ldo;中!&rdo;在一旁久候多时的纪小志挺枪刺来,袭向杨仇飞腰腹,杨仇飞扭身避开,同时一把抓住那乌黑重枪,说:&ldo;这玩意不错儿。&rdo;
纪小志略显讶异,只觉得杨仇飞虽然老迈,但抓著他那枪的手力倒是不小,且劲力古怪,无论他如何拧转抽拔,仍是无法将黑枪抽回。
这头葛大丰又攻来,挥刀横斩,杨仇飞拉动黑枪挡刀,紧跟著一个纵步出掌,摸著了葛大丰左手,中指、食指与拇指上下扣进著他手掌虎口肉里,一拉一放,将葛大丰摔了个四脚朝天。
&ldo;小贼也想害我。&rdo;杨仇飞大喝一声,抬脚要踩,突然感到一阵晕眩,他身子震荡,如遭雷殛,因而一脚踩偏,抓著纪小志黑枪那手也旋即松开,纪小志抽回黑枪,呼喝一声,提气又突刺而来。
杨仇飞连连后退,双腿微微发软,觉得一股气梗在胸口透不出来,让那黑枪逼得连连后退。
&ldo;他药效发啦!&rdo;葛大丰翻身站起,大声吆喝,连连挥手,身后几个喽啰将他惯用的三尖两刃刀奉上,他大大挥动手中那柄三尖两刃刀,站在楼顶边缘的喽啰们鼓噪叫好,纷纷扬起大旗,一面面写著「白&rdo;字的大旗,在晨风中张开。